而她如今,却如那急急的骤雨,夹杂着声声春雷,雨点大滴大滴,凌乱地打在他的身上,又在他心中时时震响。
她的每一句诉苦,每一声委屈,每一句炽烈的情意与酸涩的担忧,都由雨水汇聚成溪,潺潺流入他的心间,淌遍每一个冰封的山脉,干涸的沟壑,每一块皲裂的土壤。
谢玦感觉心底有些发痒,一种寻不到,觅不见,挠也挠不了的痒,就像嫩芽突破厚土——好像有什么东西长出来了。
而那沉睡的种子,并非一朝一夕,而是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就已孕育在他的心底。
谢玦张了张口,想发出什么声音,便有干烈的风从他的喉咙穿过,如同破旧的西洋手风琴即将拉响。
可还没等他奏响正篇,一切前奏便戛然而止。
“唔。”
一朵娇嫩的玫瑰落在了他的唇上,带着清晨的露水,午夜的幽香。
若一只拥有着美丽翅膀的蝴蝶,轻轻扇动,徐徐降落,却又害羞地收起翅膀,轻抖着,采着那甜的花蜜。
轻柔地笼罩着,不敢多越雷池一步,偏偏带来十分的炽热与灼烧,惊得谢玦的心都在剧烈震动。
感觉到了他的动弹,那对面的人儿似乎不想听见他的声音般,遽然发了狠劲,开始毫无章法地乱亲起来。
咬着他的唇瓣——有些疼,又尝试包绕着他的整个嘴唇,用力地吮吻。
谢玦不知道这是谁教她的,笨拙,青涩,犹如初出壳的雏鸟,什么都不懂。
他脑中一下子又闪过过去那些片段,这思绪便铮地一声断了。
他无法推开她,被迫承受着这一切,心里亦是在煎熬,时而仿在冰泉,时而像在火海。
到了最后,却又听见她声声呜咽,从上而落,叫他的心也随之,震颤不止。
不知过了多久,谢玦的唇舌尝到一股咸咸的味道,他感觉有湿润的水迹,一路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了唇角,又隐入衣领的肌肤上。
她……在哭么?
谢玦茫茫然地想着这个问题,思绪恍惚后,他发现自己已本能般地揽上了她的腰肢。
她越发往自己的怀中挤,他的手僵在那里,不知何处安放,她却率先一步攀附上了他的脖颈。
“皇兄……你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谢卿琬的声音缭绕在他的耳侧,似近似远。
“总是这副表情,叫我觉得,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她恨恨地说着话,露出尖利可爱的小犬齿,快要咬到他的耳骨上。
“有时候我想,真不如你我当初就没有交集,也好过从今以后,形同陌路,偏添了新恨。”
其实谢卿琬也不知道,如今的她是何想法,她只是将心中积压已久的情绪,不再有任何顾忌地,如倒豆般地尽数抖落出来。
反正今日一过,他们或许就真不复从前了,她还顾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