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郑博宇搬来凳子给周以寒坐,“咋,他被抓了上新闻了?”在周以寒母亲病重期间,医护人员尽了最大努力延长她的生命,周以寒想送些礼物表达谢意,见他们不收,就又弄了条好烟,想送号贩子。他劝周以寒,一个高价卖专家号的,不至于搭上条烟感谢,奈何周以寒太倔,后来很长时间没找着人,才作罢。“是遥遥找人假扮的,为了把专家号给我。我一分钱没花,拿到了全国最好专家的号。”周以寒的笑容苦涩至极,他掩面,泪水从指缝中涌出,“我一直,一直都感激错了人,居然还质疑她对我的心意。”他划开胶带,箱子里装着若干只星黛露,他送步之遥的礼物,她一只不落都打包好,原样奉还给他。最早的那只也在,它脖子上系了根丝带,穿着那枚内圈刻字的戒指。它陪了她六年,归宿是被退还,以他最不想要的形式,代表他等于它,和它一同退出她的生命。眼泪落在纸箱上,晕开深色的圆圈,周以寒拿着星黛露,泪水打湿它软茸的毛,它在笑,他的这颗心在流泪。作者有话要说:因为51章之前漏发了,所以把它补上了,后边的章节都挪了一遍~要看更新请跳转51章!被生物钟叫醒,周以寒明明没喝酒,却宿醉般头痛。他下床,瞥见床头柜上放着的相框,他和步之遥的自拍合照。妒意横生,他竟嫉妒起从前的自己,周以寒伸手去拿相框,把它扣过去。小时候住的家属楼,楼侧有爬山虎爬满大半面,夏天浓密的绿意,到冬季只剩下光秃秃的藤蔓。久而久之它连窗户都挡住,被人们剪去,来年就只会长出一小片,幼嫩的新芽来做点缀。他扣过相框,像剪掉占据大半墙面的爬山虎,不同在于爬山虎还会长,而他趋近荒芜。趴在床边的派克睁眼,它凑近来拱周以寒手,感觉到它的不安,他捋了捋它的长毛,安慰道:“姐姐是太忙了,等她有空她会来接你的,到时候你就能见到金豆了。”听他提到它的好伙伴金豆,派克来了精神,它哼唧两声,上前蹭蹭周以寒的裤腿,想让他带它去玩。昨天取回的物品,还放在他车里,周以寒起身出卧室:“走吧,带你去新房。”随便吃了点东西,他带派克出发,车刚开进新房的车库,他开了门,派克跳下车,跑到花园去撒欢。花园里种着绣球和月季,绣球的花期要过了,虽叫“无尽夏”,但终有一天会凋零。搬着纸箱进了室内,他将它们堆在客厅一侧。门没关,他走到门廊处,有风迎面吹来,他听着派克兴奋的叫喊,打电话叫人来送家电。上午忙到下午,工人们临走前,周以寒拿了数条香烟,塞到他们手里:“大家辛苦了,抽根烟吧。”“谢谢小伙子。”工人们收下烟,又帮着把家电包装箱装车。新房里,家具和家电也都安装摆放完毕,周以寒从一楼上二楼,该有的都已齐全,却仍空落落的透着萧索。他摸出打火机,拆了剩的那条烟,倚在阳台栏杆上抽烟。夜晚无风,烟雾迟迟没逸散,似要激起他胸中未抒发的憋闷。以步之遥的个性,她说不想见他,他再去她家门口等她,一定会被保镖们赶走,没可能再见她一面。他一根接一根抽着,派克叼了球,想他和它扔球玩,一闻到呛人的烟味,犬类灵敏的嗅觉细胞在发出警告,它立马丢下球,掉头跑出三丈远。无奈地笑,周以寒拿起烟灰缸要倒掉,不慎触发烟雾报警器,警示声响个不停,仿佛在昭示他荒谬的现状。她有句话没说错,他看起来真好笑,的确如此,他活像个小丑,只愚弄自己,不会取悦他人。颓然走进浴室,周以寒打开淋浴器,水从花洒下倾泻而出,浇湿他的衣物。他抹了把脸,戒指在温水冲刷下,对比他的体温,依然凉得刺骨。之前那道戒痕还未消去,新的又刻上他手指,到他生命的尽头,它们都会陪伴着他,而另外的一道,刻在他的心脏上,名为步之遥。洗掉一身烟味,他躺到床上,床再大再软,终不及合租房里,他和她相拥躺过的那张。他编造虚构的幻梦,强迫自己深陷,沉沉睡去。周一早晨,通勤时段,亦之科技的大楼内,周以寒请了假独自前来,他问前台孟蕊:“你们步总在吗?我有事找她。”“早上好,周总。”打电话向总裁办公室确认过,孟蕊给出官方回复,“步总请年假了,是私人行程,总办无权过问的。”双休日足够让传闻发酵,众人纷纷好奇,周以寒今天来是想干什么,是否如外界所说,他被步之遥甩了,又不死心,就上门求复合,想公然用道歉道德绑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