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娘头一次被人小鸡似的拎着扔到一边,气的尖叫:“你疯了?!你敢扔我!”裴远冰冷瞥了她一眼,道:“今儿,你若是不想死,我给你一条生路。你现在跪在莫小碗的跟前,像狗一样将地上的点心舔干净,以后见到莫小碗绕道走,我就饶了你。”“你谁呀——”秦姨娘捂着右脸快要气疯了,“来人,来人,去把县太爷请过来!疯了,这些人都疯了!”众人都看的惊奇,从未见过凤头县有这么强悍的人物,居然敢骑在县太爷和秦姨娘的头上,着实是一大新闻。“县太爷来了!”不知道有谁嚷起来,众人纷纷朝着楼梯口看去,只听的“哒哒哒”是踩楼梯的声音,急匆匆赶过来的可不是县太爷黄县令吗?这位黄县令穿着一件宝蓝色锦袍,圆胖的脸上三缕髭须,如同许多七品县令一般,是个庸官,算不得清廉但也算不得狠厉。除了特别宠这位秦姨娘,独断专行一些,倒也没有太大毛病。黄县令早间知道秦姨娘来春风楼吃东西,他得了空闲也就过来了,在楼外就听说秦姨娘大闹春风楼,他生怕自己女人被欺负,紧赶慢赶的跑了过来。“大人!”秦姨娘一见靠山过来便哭天抢地的扑到了黄县令的怀中,“大人替我做主啊,奴家被人欺负了!”县太爷一来,众人都暗叫不好。“正主儿来了,看看那位公子怎么收场?”“那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有吃过亏啊!”“可不是,大牢坐定了!”莫小碗坐不住了,要站起来,却被裴远按住了肩膀,他一转身,坐到了她对面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气度悠然。“哪个狗崽子!敢欺负我的娇娇!”黄县令瞧见姨娘肿起来的脸,顿时气冲斗牛,气冲冲到了跟前,可抬眼一看裴远那张脸,下一秒,双腿一软差点没给跪下。“大……大人……裴大人,卑职不知大人已经归来,迎接来迟,大人恕罪啊!”黄县令九十度鞠躬作揖,围观众人惊呼出声。“老爷,就是他欺负我!”秦姨娘还没搞清楚状况,一把鼻涕一把泪不依不饶的攥着黄县令的袖子,翘着兰花指指着裴远。裴远眉头微蹙,沉声道:“黄县令养的好姨娘!仗势欺人的好本事,是你教的吗?”“大人,不敢啊!”黄县令心急如焚额上汗珠汩汩的冒,眼前这位是皇帝都不怕的煞星,被自己的女人指着鼻子骂,他……他还想多活几年……秦姨娘还揪着他的袖子吵闹,黄县令恨她不识时务,一把抓住她按在地上,自己也跟着跪下,求道:“大人恕罪!大人有大量,贱妾一时糊涂,要打要骂都行,还请留了贱妾一条性命。”到底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替她乞命。秦姨娘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挨了耳光还要被按着头跪下,她一下子懵了,禁不住怀疑人生,这还是她的县太爷,还是凤头县吗?众人看这一幕都看的惊了,纷纷低声议论。“天啦,那位公子到底是什么人?”“莫非是京城来的大官?”“还从没见过县太爷这般吃瘪。”……县太爷就跪在莫小碗和裴远的脚跟前,裴远没有说话,只是冷淡的打量着地上的人,手指轻轻敲打在桌面上。莫小碗却坐不住了,这位到底是传说中的县太爷,在村人眼中皇帝一般存在的人,居然跪在她脚跟前,她哪里受的住,县太爷这一跪跪的她心发慌。她想要起身,可是场面太尴尬,走也不好留也不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看向裴远,他到底想怎么样呢?她实在不想把事情闹的这么大,也承受不起县太爷这一跪,瞧着县太爷这么低声下气可怜巴巴的跪着,她心肠软,起了同情心。如今秦姨娘右边脸都快肿成包子了,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她真没狠到要人性命。她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别……别闹了,算了吧。”裴远看了莫小碗一眼,嘴角微微扬起,散漫地对县令道:“我还是那句话,今儿的事,让你家姨娘舔了地上的糕点,舔干净了,便算了。”这话是当初秦姨娘对莫小碗说的,如今却落到了她自己的头上。秦姨娘羞愤交加,她养尊处优这些年,还从来没有受到如此侮辱。此时也明白了在跟前坐着的公子是位惹不得的人物。可是叫她舔地上的东西,她以后哪里还有脸见人?“裴……裴大人……”黄县令十分为难,“能不能……”“不讨价还价……”裴远淡淡扬唇,嘲讽道:“这条件本是这位姨娘先前提出,若是黄大人愿意代劳,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