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娘一听高兴的合不拢嘴,瞧着她兜里的肉,禁不住好奇的问:“赵师傅的意思是,你这肉做了菜,明儿得拿给他吗?”莫小碗摇头:“做出来咱们自己吃,放明儿就坏了,明儿去师傅家考试,当着他的面做新的。”花大娘欣喜极了:“这么说,咱们家是有口福了?你舅舅和弟弟以后都有肉吃了?”莫小碗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花大娘激动的双手合十直念“哦弥陀佛”,满腔欢喜的挑着粪桶去菜地了。柴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嘎吱”一声开了,门口轮椅上坐着穿着蓝色布袍的挺拔男人,他抬头,看到少女白皙的脸上洋溢的笑容,唇角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微微扬起。她多了一个师傅,自己这个师傅似乎不再是唯一的师傅。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看见她这么开心,他也跟着她一起开心。莫小碗瞧见他,几步走过来,提了提手里的网兜,道:“捕快大人,你等着哦,马上就有好吃的啦!你记得一定要给我最专业的意见哦!我可指望你了!”才扬起的唇角立即收拢,他微微抿了抿淡红的薄唇,淡淡道:“我以为你有了新师傅,早忘了旧师傅。”莫小碗瞧他这还吃着赵大厨的醋呢,笑盈盈凑过来,道:“怎么可能,捕快大人教我读书认字,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男人微微挑眉:“这是在哄我?”莫小碗“嘿嘿”一笑:“那捕快大人愿不愿意让我哄呢?”他一抬眼,便对上了一双乌黑清澈的大眼睛,那眼睛仿佛清泉一般澄澈透底没有一丝杂质,闪耀着月亮般明亮的光芒,那一瞬,他仿佛听到心脏“砰”的一跳,下意识的闪开了目光。莫小碗见他耳朵微微泛红,有些纳闷的挠头,抬头看金灿灿的日头,大约他是热了。“回头我给你送个扇子进去!”说罢一转身提着网兜钻厨房里去了。裴远抚了抚额角,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温度,他……他居然脸红了?这丫头不知道她那句话很容易让人想多吗?听着她撩人而不自知的在厨房里哼着小曲,他无语的望了望天。屋顶上的某人憋笑憋的肚子疼,差点一个不留神从房顶上滚下来。堂堂指挥使大人居然害羞了?害羞了?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戏弄莫小碗跟着赵大厨学厨艺,隔三岔五就要拿菜回家练习,练习做出来的菜搁在家里一起吃,莫家的伙食水平立即大幅度提升,莫小瓢整日兴高采烈跟过年一样。隔了两日,莫小碗刚回家,就碰到从村口买头花回来的陈美娇,陈美娇一看见她便兴奋的拉住了她的手,欢喜道:“你听说没有?张家那姑嫂两个可倒了大霉了!”莫小碗一怔:“张媳妇和张杏儿?”陈美娇捂着嘴笑道:“除了那俩还能有谁?消息都传开了,我听说昨儿她们两人上吐下泻,折腾了一天,跑茅房都跑不赢哩!就一天,两个人几乎拉掉了半条命,村里有瞧见的,那脸色真是蜡黄蜡黄的。今儿据说又出新花招了。”“新花招?”莫小碗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这消息倒是新奇。陈美娇幸灾乐祸的拍手笑道:“今儿更妙!一早上有人瞧见她们姑嫂俩,脸上那红疙瘩长得,满满一脸,还不停的抓呢,怕是越抓越痒。那瞧见的人说了,那疙瘩,脸上、脖子都有,就跟那癞□□似的。也不晓得是什么怪毛病,张家正紧急的往县里头去请大夫呢。”莫小碗呆了呆,昨儿泻肚子,今儿长疙瘩,这是个什么状况?她蓦地想起自己曾经跟捕快大人说的话,捕快大人问她想怎么处置这两个人,她说想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要是也有人给她们泻药叫她们知道厉害就好了。这泻药是药,难道长疙瘩的也是药?她寻思着又觉得不对,捕快大人双腿不便利,还坐着轮椅呢,怎么可能□□半夜潜进人家屋里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人下药?陈美娇见她发呆,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听到这消息,不知道多高兴了,这会儿我得去张家看看热闹,我就想亲眼看看她们俩那癞□□的模样,一会儿有消息我再告诉你!”说罢一溜烟的就奔着张家去了。莫小碗满心犹疑的回到了自家,她想去找捕快大人问一问,他那么聪明,或许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到了柴房门口,隐约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等等……声音虽然低,可是她听出那不是捕快大人的声音!她走近了一步,准备仔细听听,那声音却消失了。莫小碗大吃一惊,蓦地推开了柴房的门,只见房间里头只有一个人坐在轮椅上,此刻正抬起头,一双狭长而幽深的眸子平静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