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母闻言,也是一阵心酸。她娇养长大的女儿,怎忍心她沦落至那种下场。她想着迄今为止还没被判下的怀父,心情逐渐沉淀下来:“也不一定会那般凄惨。你父亲身上的罪名原本应该早就被定下了,既然他现在还没被判,就说明他身上另有价值。女儿你别急,待母亲再去牢间探望一下你父,与他好好说道说道。”既然大皇子不中用,不能帮她保下家中的富贵荣华,就不要怪她们拿捏着手中的筹码,改投明主。只要他们怀家能够起来,张家那老婆子就是不想娶她女儿也得娶!怀倩珊听着小丫鬟偷听完传回来的消息,心情微微放松。她转身握着自己姨娘的手,低声道:“姨娘,如果父亲当真还有起复的希望,我便求姑母帮我寻个人家,尽快嫁出去,哪怕对方是个乡下泥腿子,我也是愿意嫁的。”方姨娘刚刚还在为夫人还有办法挽救颓势而欣喜,听得这话颇不赞同:“哪里就到了用嫁给向下泥腿子的地步?等你父亲回来,我女儿哪怕不能像是二小姐那般嫁得金贵,一般的小富之家,也肯定是能嫁得了的。”怀倩珊却是连连摇头:“姨娘,您不懂,我就是有种直觉。如果我不能尽快将自己嫁出去,恐怕以后的生活还不知会怎样呢,我可没兴趣与这府上共沉沦。”“短暂的鲜亮看着好看,却并不长久。等我出去了,以后府上万一有个什么,我也能对姨娘有上照应。”方姨娘还是不愿,但是她想着自己这女儿,自小在外面虽然一直都是木讷的,但内里却极有主意,且直觉极准。若怀府的复起当真是昙花一现……方姨娘硬生生打了个冷战:“若你实在坚持……”“姨娘,女儿坚持。”怀倩珊紧紧握住方姨娘的手,目光坚定。方姨娘的目光游移了一会儿,半晌叹出一口气:“珊姐儿,姨娘只你这一个女儿,只要你能好好的,姨娘都随你。”沈家,沈精羽在听闻因为昨夜牡丹花楼的火灾,让京城的各种珍珠粉、祛疤药、烧伤膏一时卖到断货,就不由欣喜。她的药铺前一阵子在研制可便携的药膏时,她就与大夫敲定了这种烧伤膏与祛疤药,想必她的小金库最近应是会再次充盈一些。“昨晚不是受伤的人不多吗?”“回小姐,那是大家当时情绪紧绷,再加上天色昏暗,没有发现。这等到回家后待上一宿,就哪儿哪儿都疼了。”赤芍在旁边为她一边涂抹蔻丹,一边回道。青黛跟着点头:“而且昨晚去花楼中的,年轻的文人尤其多。现在朝廷规定,一旦面上的疤痕面积太大,有损容颜,都会对科举有妨碍的,也不怪大家这样紧张。”沈精羽嘿嘿笑了两声:“等着看吧,如果京城哪位小郎君因此毁容,以后不能参加科举,想必很快就能传出消息。不过昨晚大哥通知的还算及时,应该不会有谁这般倒霉。”就连大皇子那个最后跑出来的,脸都没事儿,又怎会有比他更倒霉的。“对了,昨晚的花魁斗艳没能完成,那这花魁怎么算?”赤芍摇头:“现在各大花坊还没有讨论出一致的结果出来,也不知这场活动,是准备之后补办,还是就让昨晚暂时花枝数目最多的海棠当选。”沈精羽回忆着昨晚那位叫做海棠的花娘:“海棠姑娘倒是确实实至名归。”起码就她昨晚连续转的那二十多圈,别看她自认为身体素质好,那么一通下来也得头晕眼花,原地打转。更遑论她之后还毫无异样地继续掌上舞蹈,面部表情没有丝毫纰漏。“没错,海棠姑娘此次是初次登台,她以前一直是牡丹花楼私下培养,现在一登台,她在京城就有了大量的拥护者。想必牡丹花楼有海棠姑娘在,想要再建并不困难。”沈精羽轻轻点头,她看着赤芍将她的指甲认真涂好,正在对着太阳打量着她漂亮的凤仙花汁指甲呢,就看到外面菘蓝小跑进来。她一进屋,先对沈精羽行了一个礼,之后才神神秘秘低声道:“小姐,奴婢听闻瑾郡王府那边传出来的消息,瑾郡王病倒了。”沈精羽动作一顿:“他昨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病倒了?”菘蓝想着自己之前得到的消息,表情奇异:“听闻是被脂粉味儿呛的。”沈精羽:……她一下子想起昨晚闻胤瑾在她身边站定时,强撑着的苍白面孔。她轻叹一声,不由无奈地揉了揉额头:“都说他受不了那种场所的味道了,还非要逞强去,这还真是……”沈精羽想着闻胤瑾现在可能会有的表情,垂眸轻敲了敲桌子,半晌道:“也罢,既然他病了,那我便去他府上探他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