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逢时抿了抿唇,没回话,老二跑到他的脚边扒拉他裤腿都没得到一个抱抱,池逢时只是摸了摸它的脑袋,便径直走进了房间里。
谢晴看着他稍显落寞与寂寥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站在池逢时的房间门口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里面都没有动静,谢晴一咬牙,握着把手推门进了池逢时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开灯,谢晴沉默一瞬,拍开了灯。
池逢时抱着被子蜷在床上,两只手揪着枕头蒙住了自己的脸。
“傻孩子,想把自己闷死啊?”谢晴走到床边坐下,一根根掰开他揪得死死的手指,强行把枕头从他的脸上扯了下来。
没有了能将他遮掩完整的枕头,池逢时抬起胳膊,挡在了自己的眼前。
谢晴将手搭在池逢时的胳膊上时,能感受到他在很轻地颤抖。
她没掰开他的胳膊,那是她早已成年的儿子不想让身为母亲的她看见的狼狈与难堪。
她只一下一下,像很多年以前一样,轻轻拍着池逢时的背。
“和季景殊吵架了吧?”谢晴放轻了语气,温温柔柔的开口,“发生什么事儿了?”
池逢时捂着眼睛,清了清嗓子,摇头说:“没事。”
谢晴历来了解自己的儿子,更何况池逢时现在的样子也根本不是没事的样子。
“瞒着我就没有必要了吧,小池。”谢晴说,“你慢慢跟我说,妈妈陪你聊聊,给你出出主意。”
池逢时摇头不说话。
谢晴也就这么坐在池逢时的旁边,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半个小时过去,四十分钟过去。
蜷在床上的池逢时偏过头在袖子上抹了一把眼睛后,败下了阵。
“打算和我聊聊了?”谢晴挑眉看他。
池逢时两只眼睛通红,他错开母亲的眼神,偏过头吸了一下鼻子,不自然道:“半边身子麻了。”
谢晴无奈地看他,抬手捏住了他的肩膀:“哪儿?这儿?”
好一会儿后,池逢时很轻地靠在了谢晴的胳膊上,声音很小:“没吵架,我闹脾气了。”
“为什么?”谢晴循循善诱。
池逢时敛着眸,到底没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口。
他不希望在自己母亲的眼里季景殊是个不好的人。
“没什么。”池逢时说,“……他有什么事都不告诉我而已。”
“喔。”谢晴点点头,“因为这个,所以你闹脾气,大半夜跑回家了?”
池逢时抿着唇没有说话。
“那按照你这个说法儿,我是不是也该闹闹脾气,现在飞回西雅图?”谢晴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问道。
“啊?”池逢时愣住。
“我刚刚问你怎么了,你不也不肯跟我说吗?”谢晴摊了一下手,一语中的。
池逢时抬起眼,看向谢晴,无可反驳。
“你不想告诉我有你的原因,即使是现在你也没跟我说完整不是吗?”谢晴说,“但是你既然提了,那这肯定也是导火索之一。”
“可是你想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想说的事情,那季景殊肯定也有,对不对?”
池逢时低着头。
刚刚谢晴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下意识回答“没事”的时候,和季景殊说“我没事”其实也并无分别。
他不想对着谢晴吐苦水,不希望谢晴因为他的只言片语对季景殊有不好的印象。
季景殊……
可是正如谢晴所言,他并没有说完整。
他和季景殊之间的问题也不仅仅是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