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脸上总的来说并没有什么伤痕,干净隽朗。
我暗自嘀咕着,难道真的是行为艺术?
“在看什么?”他没有转头,依旧望着水里,却是在对我说话。
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受伤了。”我指了指他身上的绷带。
他这次终于看向我。是一双漂亮的鸢眸,就是沉郁郁的,像是一直压抑着的风藏在里面。
这双眼睛却弯了起来:“上一次,你也是要替我打救助电话。”
“啊,啊……”我这下是真的不好意思了:“我以为你是被打了,还在想日本的校园霸凌竟然这么厉害吗……”
“校园霸凌……”他轻轻重复了一遍,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新奇的词:“你以为我是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
“对呀。”我干脆学他在河边坐了下来:“我们这个年纪,如果遭到暴力,无非就是来自家庭和学校这两个地方,并且日本禁止家长体罚孩子,所以我猜是学校啦!”
而且这个怪异的男生看起来就很像是会在学校被同学孤立霸凌的样子。因为感觉很不合群,和普通的学生很不一样。
人们往往会对与他们外貌、言行或其他特征不同的人抱有恶意。
他似乎是被我逗笑了,低着头笑起来,我因为他的笑摸不着头脑。
“很有道理。但也许是来自除了你说的这两种地方以外的地方呢?”他托着腮看我,看起来真的很好奇我的答案。
我认真地想了一下:“你是指校外霸凌?其他学校的学生,或者一些社会闲散人员?”
“社会……闲散人员……”他听了我的话,笑得更厉害了,可我更加迷茫了,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
“我说错了?难道用英语不是这样表达的?”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我的英语水平有限,说错了单词。
“没有。”男生终于止住了笑声,他抬眸看着我有些无措的,但是澄澈见底的眼睛,轻声说:“看来你的国家很安全。”
因为足够安全,才会让这个年纪的孩子仍旧天真单纯至此。
而这种安全,最起码在横滨是看不到的。
“你该回去了。”男生重新转了回去,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模样,石雕般坐在那,垂头望着水面。
我困惑地看了他一眼后,最终没有再询问他,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裙子,慢慢地往回走了。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河滩边,那平静的水面开始泛起一层一层的涟漪,水花越来越大,最后冒出来一个人面朝下的横在了水面上。
男生这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也就坚持了二十分钟就不行了啊……还以为有多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