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施更加得寸进尺,走到赵容七背后,故意放大声音,朝着众人喊道:“世子殿下向来高贵不愿理人,到让人瞧着是心虚不愿承认。
“祁大人,这是在宣德殿,众臣公都在,你还是收敛些好。”是陆南铎的声音,后面陆逵也徐徐走来,没有往这边走,跟其他人寒暄去了。
赵容七没有转身,感觉有人走到自己身后,一扭头,差点装进陆南铎怀里,她往后缩了缩,诧异地看着陆南铎。
陆南铎微微一笑,说道:“祁大人说话直白,容七莫要见怪。”
赵容七扯了扯嘴角,说道:“无妨。”
她抬眼便看见紫棠色袍角,听着熟悉而有韵律的脚步声,不用看就知道是楚臣尊,她转过身,没有再理会陆南铎。
明靖瑜与明靖瑞看了一眼悻悻地祁施,眼底露出恶寒。
楚臣尊一走进来就看见陆南铎那副讨人好的样子,面露不悦。虽说陆南铎赵容七只当是男子,却也让楚臣尊心里不舒服。
陆陆续续大臣们来得齐了,大家站好,等着明德皇帝的到来。
“陛下驾到。”
众人屏住呼吸,不再说话,行礼高呼:“臣等恭迎陛下。”
楚慎坐在龙椅上,一双丹凤眼扫视群臣,说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
楚慎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楚臣尊,便笑着说道:“肃王在桐城勤恳爱民,为朕造福于桐城百姓,桐城知府李君羡联合多名臣官上书夸赞肃王之德,朕心甚慰。”
“肃王一直忠心于我西楚,不曾有过不法之心,此次殿下受伤难愈,是考虑到西楚律法,还望陛下好好嘉奖殿下。”说这话的人是萧赐履,他一直都很欣赏楚臣尊。
楚慎装作思考的样子,其实心中早有定数,言厉色疾:“朕心中早有定数。不过,让朕寒心的是,肃王如此衷心,紫都还是谣言四起,尤其是肃王去桐城这段时间,这不是寒了百姓的心么?”
楚慎眼神扫了一个人,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朕决定特批肃王可解除京王限外制,仅他一人独享特权。”
楚臣尊也是愣了,他没有想到皇兄会如此用心对他,站出来说道:“皇兄,此次只是意外,臣弟不想因此坏了祖制,还请皇兄收回成命。”
明靖瑜连忙出来说道:“陛下,臣觉得此次事故的根本原因就是有人存了私心……”
岳国公岳书继也站出来,苍劲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陛下,之前殿下还并未回来,不知道殿下伤情如此严重。对于祁施,臣不管是他有心还是无心,臣都觉得处罚太轻。肃王殿下是我西楚肱股之臣,忠心可鉴,却还有人如此诬陷殿下。”
一旁的祁施早有预料,略作恐慌,站出来,跪在地上说道:“陛下恕罪,臣、臣真的是无心之失,臣一心敬重殿下,怎会……”
“陛下,祁大人或许真的是无心之失,也得到了相应的处罚,对于谣言,岳国公,空穴来风这个道理您不是不懂。”赵用贤挑衅地看着岳书继。
“赵用贤,你的意思是说殿下有不轨之心?”岳华立不住了,气急说道。
楚臣尊知道岳华说不过赵用贤一帮大学士,说多了,只会让赵用贤钻空子:“皇兄,臣弟觉得赵学士的话在理,是臣弟做的不到位,没有尽到一个臣子的本分,臣会克己复礼,不给谣言传播的机会。”
楚臣尊眼睑半遮,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楚慎看着低头行礼的楚臣尊,又看着底下一群装作无辜的赵用贤与祁施,心里纵然气不过,但他是皇帝,他语气坚定说道:“朕意已决,朕嘉奖肃王,就是朕对肃王的肯定与信任,以后朕若是再听到类似传言,就是对朕的冒犯与质疑,朕定不会饶恕。”
“是,臣谨遵圣令。”一群人听着楚慎的余音回绕在大殿中,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天子之威,不可冒犯。
下了朝,众臣从宣德殿徐徐走出来,祁施心虚,一溜烟似的逃跑,楚臣尊冷笑,心里骂道:怂货。
他看了一眼赵容七,眼神立马柔和,祁施在上朝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可惜他不能正大光明去维护她,但他不会放过祁施。
赵容七走了没几步,就见安未销一脸若有所思地走过来,声音有些阴郁:“容七,你现在有空吗?”
赵容七看安未销的脸色,在想着是不是之前托安未销查的案子有了什么不好的结果,连忙说道:“有,怎么了?未销。”
安未销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说道:“你随我来,咱们府上说话。
“好。”赵容七跟着安未销走了。
楚臣尊看了一眼赵容七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心,但还是硬让自己宽心了,他相信赵容七的能力,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
大理寺
赵容七看着坐在对面的安未销,安未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赵容七有些急,直接问道:“怎么了,未销,是有什么事么?”
安未销忽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赵容七,安未销天生是个审犯人的料子,别看他平日像个憨厚的书呆子一样,可到了案子上,安未销的头脑比任何人都清晰,审问也甚为刁钻尖刻。赵容七被这一眼,心里忽然升起不自信的慌张。
“容七,你老是告诉我,在去年芳华寺一行那几天的其中一晚上,你是不是离开了芳华寺,去了白侠镇……”
赵容七不知道安未销怎会提起这件事,歪头想了想,稍稍耸肩,说道:“哦!我记起来了。那是自然,父亲当时要去取来长生水祈福,我请命于陛下去接父亲,途中自然需要经过白侠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