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七渐渐恢复了平静,说道:“臣这次是失算了,没有想到祁施这个人脸皮这么厚,也这般猖狂,是我轻敌了。”
楚臣尊站起身,走到赵容七身边,提醒道:“容七,你是赵渠的保守党一人,‘敌人’一词不能随处乱说。你该庆幸你今日是在肃王府说的话,若是在别处,你的话现在怕是已经传遍紫都皇城了。”
赵容七低着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那抹身影,离自己很近很近,说道:“谢殿下提醒。”
楚臣尊转身坐到身后的长椅左侧,抬眼看着赵容七,问道:“要下棋么?”
赵容七看着那少年英气的脸上自信的笑容,说道:“殿下前几次就输了我,如今殿下伤势未好,我怕殿下到时候气急伤身。”
楚臣尊只是一笑,摆好了棋盘,等着赵容七坐下:“我若是有了什么,你可得负责。”
赵容七白了一眼楚臣尊,这人对谁都这么不正经吗?
其他人见状,赶忙出去,留给这屋里许久未见的二人。
殿外
围了一群白白黑黑的一群人,往殿里伸着头去瞧。
“好般配的一对儿啊。”
白泽看着曲即揽满眼羡慕的样子,调侃道:“你是羡慕咱们家殿下,还是世子殿下?”
曲即揽白了一眼白泽,说道:“不解风情,我是羡慕他们俩,何时我的意中人才能出现?”
翻羽嘿嘿一笑,说道:“曲即揽,你这春发的有点晚了啊,这都季春,快要进入夏天了,你才想到这些,不过,还好你能在有生之年想起来……”
曲即揽瞪了一眼离自己比较远的翻羽,伸手打了一下,却不小心打到了陆吾,陆吾反打曲即揽,说道:“曲即揽你奶奶的,你打到老子了。”
穷奇轻轻拉了一下陆吾,看了一旁的白锦与蓝浅,说道:“嘴巴放干净点,这一旁还有两位姑娘在呢!”
陆吾哈哈一笑,倒也不在意。
里面的两人也听见问外的动静,两人没有制止,怕是说出来两人的心声。
“哈哈哈,我赢了。”赵容七咧嘴一笑,将手里的剩余白子放入棋盒里,“啪啪嗒嗒”地落进去。
楚臣尊叹了一口气,嘴上虽是埋怨,眼里却是含笑看着赵容七,说道:“本来想着我苦练几日就能赶超你,不曾想你这般精熟棋艺。”
赵容七兴许被夸得有些自诩了,说道:“我有事无事就经常自己下棋,研究棋术,棋术高深莫测也有趣至极。”
两人不约而同地再下一盘,英眉紧蹙,赵容七时不时抬眼看向楚臣尊,楚臣尊专心盯着棋局,忽然他说:“之前的事多谢你了,不管你是否为了我,反正你解了我回城之困,我还是要向你道一声谢谢。”
赵容七见楚臣尊盯着自己,随后一笑,就又皱眉研究着棋局。她微微一笑,说道:“殿下多次解我疑惑,又与我有大恩,这点小事,殿下不必放在心上。况且,姮儿姐的事也麻烦了殿下不少,殿下不也没有介怀。”
楚臣尊终于落下一黑子,赵容七很快跟上一个白子,楚臣尊看了赵容七一眼,赵容七没有畏惧,也没有害羞,直接回看楚臣尊的眼神,问道:“那我与殿下算是朋友了吗?”
楚臣尊一愣,棋子从指尖滑落,掉在棋盒里,“啪嗒”一声,清脆利落,他夹起棋子,放在棋盘上,传来轻快的声音:“你不介意我们之间党派不同么?跟本王交友,利益冲突,会有危险。”
赵容七挺直了背,面不改色,说道:“我曾听两个人说过,朋友无论国界、种族与党派,我也赞同这句话。”
楚臣尊忽而眼睛一亮,丹凤眼微勾,甚是好看。“这话好听。”
两人不再言语,一心一意都在棋局上,楚臣尊如今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把对赵容七的心意深深埋藏在心底,等待着重见天日那一刻,他一定会向全世界宣布他对她的心意。
赵容七一直睫毛低垂,真的要面对楚臣尊时,她又胆怯害羞了,她不想连累楚臣尊,楚臣尊是西楚尊贵的肃王,深得陛下与太皇太后喜爱信任,若是自己的事有一日公开,牵扯上楚臣尊,相党的人又要大做文章。眼下一想,赵容七竟觉得自己的喜欢不仅廉价低贱,而且还会连累别人,是她妄想了。
“发什么呆呢?”
赵容七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出神了,一个抬眸装上楚臣尊含笑的眼,赵容七不舍得错开这么好看又深情的眼,留恋了一刻便立即别开眼神,苦笑道:“哦,在想对策。”
楚臣尊看着眼前的赵容七,只要她在他身边也是好的,他能看见她,心里高兴,他也能护着她。
两人一个下午下了许多时间的棋,时不时闲聊一会儿,看着楚臣尊服了两回药,心里略微放心,才离开了肃王府。
翌日
赵容七穿了朝服,早早起来去上朝。她来得比较早,明靖瑜与明靖瑞也是早早地来了,装作不熟悉的样子在宣德殿闲聊着。
明德皇帝还没有来,所以来得早的大臣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笑。
“太师,少师,这次去桐城真是辛苦了,下官还没来得及恭贺二位得胜归来。”
“哪里哪里……”
赵容七见一位不熟悉的大臣正在给明靖瑜与明靖瑞搭话,她往旁边站了站,等着几个人说完话,忽然背后传来刻薄的声音:“哎呦,世子殿下终于出来了,这回又准备翻哪家的墙角呢?”
赵容七回头一看,是祁施,一脸挑衅地看着自己,快要上朝了,赵容七不愿与他多费口舌,看了一眼周围看好戏的其他人,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