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让人把早膳放在桌子上,站在一旁候着。
楚臣尊或许是过于投入了,没有注意到屋内还有一个人,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才意识到自己的嗓子有些哑了,刚才许是一直低着头批阅公文,头逐渐疼了起来。楚臣尊想着把剩下的公文赶紧批阅完成,就让马交给自己配几副药。
“殿下,您这是风寒罢,不如奴婢给您请人来看看。”那婢女一脸恳切地看着楚臣尊。
楚臣尊被吓了一跳,没有想到屋内还站着一个人,不悦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殿下,奴婢是伺候您用早膳的。”婢女微微欠身,察觉到这位肃王的不高兴,她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软弱与娇嫩。
“本王不用伺候,你下去罢。”楚臣尊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皱着眉头说道。
婢女不甘心,她这几日也大概知道这位肃王的习性了,只是个忙于公务、不喜与人交流的闷棍子,她最会对付这种男人了。大着胆子上前,语气求饶般说道:“殿下,奴婢奉知府大人与翻羽公子的命,要照顾好您。奴婢瞧您方才专心公务,忘了用早膳,而且有风寒的症状,是担心您身体。殿下大人大量,若是您有什么闪失,自然是奴婢的不是。”
楚臣尊不耐烦地放下手,一双丹凤眼斜眯着看着那个婢女,说道:“出去候着,不必近身伺候。”
“是,奴婢谢殿下。”婢女一脸得意,看来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是个男人就会心软的时候,看来,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楚臣尊走到饭桌前,明明很饿,却吃不了多少,放下碗筷。
他看着批完的公文,放心道出门了,今日还要去监工,楚臣尊走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头重脚轻的。想着还是回来再让马交给自己看病,就撑着精神走了。
忙了一天,楚臣尊精神憔悴,明靖瑜也察觉出来了,问道:“阿尊,你是不是生病了?”
楚臣尊点了点头。
明靖瑜看着脸色苍白的楚臣尊,急切道:“阿尊,我见你难受的厉害,你先回去吧,这有我一个人就行,这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楚臣尊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强撑着身体回去。
他回到府内,天色已晚,他直接走到屋里,许是风寒加上发烧,他的警惕性减弱了很多。
楚臣尊直接褪去衣物,躺在床榻上,晕晕乎乎地准备睡一觉。
朦胧之间,他感觉有人走进来,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一个人影坐在自己床边,温柔的看着自己,随后喊了一句:“殿下。”
黑夜浸满了整个屋子,楚臣尊隐隐约约之中把这张脸跟赵容七的脸重合起来,一想到赵容七,他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顿时觉得头痛减轻了不少。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思念,哑着喉咙叫了一声:“容七,容……七……”
那人似乎是想要听见楚臣尊叫的什么,俯身贴近躺着的楚臣尊,回应着:“奴婢在,殿下……”
说着,婢女伸手慢慢摸着楚臣尊的手,楚臣尊虽说意识不清,但是多年来身体养成的习惯让他一瞬间清醒,他猛的睁开眼睛,看清了黑夜中的境况。
他一个翻身下了床,几乎是同时伸手掐住那人的脖子,没有任何犹豫,语气冰冷:“说,你是何人?”
“殿,殿下,奴婢……”婢女用手扣着楚臣尊用力的大手,用力说道。
楚臣尊听清了来人的声音,他眼中尽是厌恶,用力将手里的那人甩向一旁。他走到蜡烛的地方,点了蜡烛,屋里可以看见人了。
楚臣尊看清楚地上的人,冷笑道:“瞎了你的狗眼,敢爬本王的床,想死本王就成全你。”
婢女见楚臣尊如此冷酷无情,有些害怕,浑身止不住的抖动,小声抽泣着。
“殿下,”门外忽然传来烛阴的声音,随即烛阴站在门外问道:“殿下,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烛阴今日刚刚从粮仓那里回来,今日回来的早,想看看他家殿下是否回来,是否安好,没想到刚走进院里,借着内力,就听到楚臣尊的怒吼,连忙跑进来。
楚臣尊沉着脸色,咬着牙说道:“滚进来。”
烛阴暗嚎:完了,大事不妙。
烛阴连忙跑进来,便看见屋内的景象,大概是明白了什么意思,他心中也很生气,他们走之前吩咐过这些人做事谨慎着点,怎么还有人这么不知死活。
烛阴走上前,将那吓到失身的婢女押到一旁,问:“殿下,此人如何处置?”
那婢女一听处置二字,大惊失色,连忙挣脱着哀求:“殿下,殿下,奴婢不是这样的,是,是奴婢见殿下有些生病,才,才想要伺候殿下……”
楚臣尊本来就头疼,加上没有用完膳,被这女人一闹,心里烦躁得很,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露出不悦。
烛阴见状,连忙捂了婢女的嘴,不让她出声。
楚臣尊用有些疲惫的语气说道:“让她跪在本王看不见的地方,以儆效尤,若是再出现这种情况,本王定不轻饶。”
“是。”烛阴说完,边捂着婢女的嘴边把人拖走。
楚臣尊感觉身上的力气被抽干了,他无力地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后半夜,烛阴将马交带来,守着楚臣尊,整个夜里,楚臣尊不停地发虚汗,一会热一会冷,睡得极不安稳。后来穷奇几个人也连忙跑回来,跟着忙起来,明靖瑜跟殷良回来也听说了这件事,守在楚臣尊屋里,有些担心,两人就在一旁的长椅上将就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