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梨用帕子捂着脸,盖着自己一哭就红肿眼睛,极力忍耐着,可是眼泪就是那么不听话,噼里啪啦往下掉。
魏湛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魏晚玉,她若是哭起来必定是嚎啕痛哭,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哭了,好去哄她安慰她。
总之,绝不会像越梨哭得这么克制。
“我没有。”她哽咽着说。
魏湛愣了下,反应过来她是在反驳刚才她们污蔑她的话,他说:“我知道。”
“你相信我?”越梨吸吸鼻子,终于放下盖在脸上的帕子,转头望向魏湛。
“相信。”魏湛说。
“可是她不信,非要冤枉我。”
魏湛看着她被泪水浸湿的眼仁,心上兀的一疼:“这世上本来就有些人是不可理喻的,你怎么说她都不会信。”
“是的,惊蛰也这样跟我说。”越梨抹了把脸上的水渍,“他让我不必理会他们的话,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她坐在门槛上,看着天边漂浮的云,跟他讲她和惊蛰之间的事情。
他们一起长大,惊蛰事事都听她的,处处都帮着她,如果不是那场莫测的天灾,他们明年就该成亲了,是世上最亲密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私下里说几句话都要被人骂是狐狸精。
秋日里的光从檐角洒下来,落在她微红的面容上,像是雨后的海棠花,浸满了水。
魏湛一时心头泛酸。
“你很惦记他?”他也不知为何会问出这样酸溜溜的话。
“也不是。”越梨的手托在腮边,声音囔囔的,“只是怀念以前的时光,那会儿阿娘还在,惊蛰娘还很疼我,每天都没什么烦恼。”
清贫是真的清贫,快乐也是真的快乐。
“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越梨喃喃。
魏湛望着她极其失落怅然的神情一时凝了眉。
她突然抬起头来:“之前的话还算数吗?就教你射箭的事。”
“当然算数。”魏湛急忙应答。
魏湛却反问她:“不嫁人了?”
“不嫁了。”越梨轻轻笑了,“他们看不上我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嫁人不可。她们这么对我,要我不好过,我偏要好好地活给她们看。”
魏湛朝她点了点头,唇畔笑意浓深:“当我的教习先生,从此以后我保你荣华富贵,吃香的喝辣的,让她们眼馋死你。”
越梨红了脸,沾了泪珠的眼睫扑闪不停,低声说:“倒也不用这样。”
魏湛“嗯”了一声,颇有些愉悦地转头看向她的长弓。
弓是一把好弓,她的箭法也真的是一手极好的箭法。
屋子里一时静谧无声。
他正走神,越梨仰头问他:“对了,你在找我有什么事吗?”
魏湛被问住,僵了瞬间,随后从袖子里摸出一枚粗糙的大铃铛,郑重地递给她。
“听奴的铃铛,上次落在我的军帐里了。”魏湛眼睛眨不停。
“原来在你那里,我找了好久。”
少女抹了一把泪,眼睛里满是惊喜,捧在手里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清脆声响,在空荡的屋内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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