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抢亲?”李文简眼底含笑,“既没有下定,便算不得订婚。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定了,那人既不是她心仪之人,是别人,跟是你有什么区别?你想要些什么,当然要自己去争取。”
少年那一张冷了好些日子的面庞上重新又浮出了光彩。
“怎么挂了个铃铛?”李文简半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魏湛,看到他衣摆底下冒出一小截黄铜铃铛。
魏湛顺手把铃铛摘下递给他。
李文简看那铃铛颇大,问:“哪来的?”
魏湛扯了扯唇,一双眼睛带了些笑意弧度:“阿梨驴子的,上次掉在我军帐里,她忘了捡走。”
李文简急忙把铃铛塞回他手里,在他披风上蹭了蹭手指,皱着眉说:“出息。”
眼见李文简说罢抬步朝前走去,魏湛眼尾压出笑意,笑着在后头说:“那我去了。”
李文简嫌他埋汰,头也不回地走了。
越梨趁着天气好,晒了很多干菜,预备过冬了吃。
她刚在地上铺开油纸,听到外头传来马蹄声,她直起身来望了望,没想到是魏湛骑马疾驰而来。
她以为是自己没睡醒,出现幻觉了,揉了揉眼睛,他还在。
“小将军?”她擦了擦手上的干菜碎,迎到屋外。
魏湛翻身下马,拍了拍马屁-股,示意它一边玩儿去。马儿昂首阔步,踱步往屋后的草场去了。
“我阿爹他们出了什么事吗?”越梨看到魏湛,顿时紧张起来。
“不是,他们没事。”
魏湛看着她,突然变得局促不安,明明上战场都没有这么紧张。
越梨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歪着头看他,可是不等她继续追问,她隐约听到惊蛰阿娘的声音,她踮起脚尖朝不远处望了望,果然看到惊蛰阿娘骂骂咧咧朝她家走来。
沿途不少人听到动静,纷纷跟着来
看热闹。
“这是怎么了?”魏湛皱了皱眉。
越梨见她来者不善,把魏湛往屋内推去:“没事,你在屋里等等我。”
魏湛知道村子里人嘴碎,看到他在这里指不定要怎么编排越梨,顺从地退到屋内。
越梨虚虚掩上大门,这才迎了出去。
听到惊蛰阿娘张嘴贱皮子闭嘴狐媚子,她皱了皱眉,问:“怎么了这是?”
见越梨出来,惊蛰娘一下子冲过来,抡起胳膊就往越梨脸上甩巴掌:“你这个小狐狸精,怎么就一直勾着我们家惊蛰?”
她这巴掌打得越梨当场懵住了,她一把推开惊蛰娘。
“分明都已经退亲了,你怎么就阴魂不善,还要跟他勾勾搭搭的?你是想害死他不成?”惊蛰娘哭天抢地,同村的赵婶一把搀着她,给她抹眼泪。
惊蛰出什么事情了?
越梨压下屈辱,尽量用平常的语气问:“惊蛰怎么了?”
“你还问怎么了?肯定是你撺掇着我们家惊蛰去投军。”惊蛰娘哭得差点背过气去,又挣扎着上来要打越梨,她直接将她的手腕拽住,使蛮力把人推开。
“你胡说,我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
“你还在这里装?”惊蛰娘尖着嗓子哭喊,“惊蛰前几天刚因为你跟我们大吵了一架,今天就突然投军了,还说不是你怂恿的。”
“前几天赵婶看到天都快黑了,你还跟我家惊蛰在林子里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哄得他爹娘都不要,不要命地去送死啊。他没权没势,去了不就是当人肉盾的命啊!”
越梨根本不知道惊蛰投军的事,解释:“我没有,那天是惊蛰悄悄给我送了一罐子香蜜,我给他还回去的,我还告诉他我已经定了亲,让他不要再惦记我。”
“你们没有牵扯,惊蛰为什么要给你送蜜?现在香蜜多贵啊。”赵婶打量的眼神在她身上逡巡,“阿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都已经退婚了,怎么还吊着惊蛰,跟他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