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状况使她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觉,只能绕着城堡上下来回游荡着夜巡。
安瑞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几个晚归宿舍的低年级巫师,连批评教育都是草草了之。
跨过城堡二楼右侧的廊桥,就是一间间并排的教室,正好与他们的学生宿舍相对而立。
顺着教室门口的走廊一路浏览视察、直至尽头,安瑞雅本着多走两步消食的想法进入了盥洗室。
她用魔杖推开一扇扇门,却在杂物间附近闻到一股焦糊味。
无人的盥洗室哪里会有焦糊味?她打量着杂物间,顺手拨开倒立的拖把,随后便发现那后面藏着的一道门锁。
她把魔杖抵在锁前,轻声念动咒语,“阿拉霍洞开(alohoora)。”
‘咔哒哒’一阵响,门锁左转转右扭扭,‘啪’的一声开了。
真刺-激,这会儿作为舍监和学员们斗智斗勇的乐趣堪比骑扫帚上场打魁地奇,至少安瑞雅这么想。
她犹豫着是否要给自己一个幻身咒,又唯恐惊吓到里面胆小的学生,索性轻悄悄推门而入。
门内是间与盥洗室差不多大小的房间,那男巫背对着她正搅拌着碾钵中的灰泥。
安瑞雅很容易就认出了这名违反校规的巫师,她不能再熟悉了,刚才才见过,操作台边放着的是他之前不久抱在怀里的隔热箱。
她伸手敲了敲木板以作提示,路德维希果然被这阵动静吓得一哆嗦,立马朝后扭头探查。
“我以为你在受到惩罚之后会有所收敛,编造谎言愚弄教授、宵禁后夜游或许你不那么想从学校里成功毕业?”安瑞雅探头朝隔热箱里瞧,两只火灰蛇蛋在未经冷却的情况下遭遇了曼德拉草叶子,那两片叶子转眼就烧成了炭。
“梅林。”路德维希深吸了口气,他有些懊恼,准备用搅拌棒去拨蛋上的炭火。
安瑞雅却用杖尖指着两枚蛋漂浮起来,“你连手套都不会戴吗?准备怎么对付不久后的newts考试?”
“对不起、十分对不起。”
“你违反了校规,齐默尔曼先生。”安瑞雅酝酿着一个惩罚,却听路德维希抢话道,“安女士,你得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魔药做完把,这之后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忽地,空中的一枚火灰蛇蛋蛋壳上咔哒哒露出条裂缝来——它马上就不新鲜了。
“课外制作迷情剂也是违反校规的。”安瑞雅抿着嘴唇,她用魔杖指着蛋也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把它们送入水中冷却,“我会如实报知校长。”
路德维希直点头,他似乎不在意后果。
坩埚内添入水和捣好的泥,搅拌后把两枚蛋添入其中,锅上蹭蹭冒出些火星。
安瑞雅带上了房门紧盯着齐默尔曼的操作,她想尝试的魔药其实就是迷情剂——药方使用的材料特点明晰,操作重点分布较多,值得一试。
“现在,逆时针搅拌。”她在路德维希即将失误时提醒道,“直到药水变色。”
男巫木愣愣地照做,差点弄撒称盘里的毛虫。
“加大火焰。”
听到指挥后他又手忙脚乱地去找魔杖,安瑞雅只能替他朝坩埚下添了道魔咒。
“谢谢!”齐默尔曼急出满鼻头汗,他从怀里摸出几根明显不属于他的浅色头发,和月牙形的指甲扔入药剂里。
随着浓紫色药剂的颜色逐渐变浅,一旁定睛观察的安瑞雅嗅到股复杂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甜淡又凌冽、沉钝却清新,好似湿润的晨雾中笼罩着干燥的陈木与熟透的樱桃
“成功了。”齐默尔曼长吁一口气,“成功了!”
他呆滞地凝视着药剂好一阵子,末了,又将离火的坩埚凑到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