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瑞雅斩钉截铁,“我拒绝。”
“为什么?”
男巫挑眉,只不过他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的表现。
她转身回头朝德姆斯特朗城堡走去,“没有原因。”
“唔,让我来猜猜因为那封信?”
安瑞雅听着跟上来的脚步声,有些恼怒的再次拧回脖子,却碰到伏德摩尔特递出的手。
“如果是因为昨晚那个冒失的吻,我道歉,发自内心的。”他的指腹在她上唇的伤口处抹了一下,“如果是因为那封信向梅林起誓,我并不清楚信件的内容,正是怕你误会,才随便找了只猫头鹰。”
“可能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喝醉了。”他适时停顿了一会儿,神色转而凌厉起来,“天台那些夜铃铛吵得人心烦。”
伏德摩尔特的眼睛太清澈了,还是安瑞雅无比眷恋的黑色——也不知道是他的五官过分精致,还是那表情确实是内心的真诚流露,安瑞雅竟然发不出火来。
她安静的站在原地发怔,半晌才把格鲁斯的信在对方面前摊开,指着信中末行的花体字问道,“谁是里德尔?”
他的眸光凝在那段字母上,欲言又止,“…我是。”
她的呼吸停滞了几秒,“别说笑了,伏德摩尔特教授。”
“我原名叫做汤姆·里德尔,只不过,它唯一的闪光点就是经常和名册上的芮娅·安排在一起。”
安瑞雅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我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
“没关系,安小姐。”伏德摩尔特稍稍拢起眉头,那双黑瞳中的光亮流转,逐渐显现出一抹暗红,“汤姆·里德尔已经是过去式了,除非你还想念他——伏德摩尔特难道不好吗?”
安瑞雅莫名焦躁,她说不清楚这种烦躁来源于何处,下意识将胸前的吊坠握在手心。
汤姆·里德尔——梦里的青年就是那样介绍自己的。
那到底是梦还是回忆?
她想到自己胸口的眠龙纹身,刚想开口质疑,却被对方的话适时堵住嘴巴,“实际上,我提过改姓安,但被你拒绝了,安小姐。”
伏德摩尔特调笑一声,随即改口又道,“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当我们才刚认识对方,不好嘛?”
“希望你能留我一个机会……最好试着了解我。”男巫意有所指,也不言明。
他从长白袍子的口袋里摸出两瓶魔药,递到安瑞雅身前,“我觉得,你得去城堡里暖和一下,左边的这瓶能让你睡个好觉,至少不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再会。”
确信魔药已经落入女巫的怀中后,腾的一下,他消失在雪地里,就像没有来过一般。
nirvana
安瑞雅为今年圣诞做了很多计划,甚至考虑回国看看,唯独没准备应邀去参加伏德摩尔特口中的家宴。
她有意和这位过分热情的‘汤姆·里德尔’先生划清界限,不仅仅是有意避开见面,就连那两瓶魔药一直搁在她办公室的木柜架子里没有动过。
其实,在半山腰的接触之后,伏德摩尔特就变得异常忙碌起来,就算安瑞雅不有意去躲,也没多少与男巫会面的时机。
但伏德摩尔特家精美繁复的请柬在圣诞前一周准时到达,与它一起被猫头鹰寄到她手上的,还有数封‘问好’信件——来自芮娅·安在霍格沃兹读书时的教授。
自称院长的斯拉格霍恩在字里行间表现出极大热情,迫切希望和她在圣诞期间见一面;措辞亲昵的草药学教授比尔利关心着她的身体状况,又两次鼓动她回霍格沃兹接任他的职位叫做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巫师即将继任霍格沃兹校长,他的来信更像是给格鲁斯的问候,信中附有一块龙皮,说是可以用来改良药方。
他们似乎默认了自己圣诞期间的出席宴会,就连格鲁斯也是一样。
这么多期待与她会面的巫师,还说什么‘家宴’,家宴能请这么多教授?
安瑞雅更不想去了。
只不过,那封来自伏德摩尔特的请柬却一直紧闭,无论如何都打不开、毁不坏。
它蛰伏着,似乎想给予她能够充分考虑的宽裕时间、直到平安夜前的清晨才像昙花一般开放,露出里面的黄铜钥匙,与一句简单的‘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