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问虽然极有这方面的经验,但现在他顶了一张别人的脸,这种经验就不是很好发挥,思前想后,还是得先将长愿的脑子给治好。凤怀月感慨,我们这艘船上真是好多脑子有病的人。
晚些时候,仙督府的暗线又送来新的消息,余回接住木鸟,从腹中取出一封信函。
凤怀月问:“是什么?”
余回道:“鲛人一族有了新的女王。”
“新的,那旧的呢?”凤怀月坐在甲板上晒晚霞,“前阵子的消息不是还在说,那位被阴海都俘虏的鲛人女王已经逃了回去?她向来德高望重,又有了这苦痛的传奇经历,理应更受爱戴才对。”
“没提到。”余回道,“只说这位新的鲛人女王手段强硬,看起来是要准备与阴海都对抗。”
“若真如此,那我们该尽快找到她。”凤怀月问,“新的鲛人女王,叫什么名字?”
余回道:“眠珑。”
名字里带了一个“龙”,她也有着与龙一样金色的巨尾,据传能带动数十丈高的巨浪。与绝大多数鲛人都不同,眠珑的五官线条极为凌厉,长眉斜飞入鬓,高鼻薄唇,美得好似一把夺魂剑。
阳光穿透海面,从浅蓝到深蓝,再到望不见底的墨色。一条鱼被暗流吸向深处,眼看就要被黑渊吞噬,忽然“啪”一下,被一只瘦而细的手握住。鱼受惊地胀大肚子,看起来模样有些滑稽,少女“咯咯咯”地笑起来,坏心眼地想用尖尖的红指甲去戳它,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呵斥:“放开!”
“唔。”少女松开手。她被吓了一大跳,迅速警觉地转身,眼前却只有无边的黑。
“谁,谁在那里?”她犹豫而又缓慢地往前游着,几乎是一寸一寸在挪,“说话!”
“继续往前。”对方命令她,声音低哑而又沧桑,“我就在你的左边。”
左边?少女看着左边同样黑漆漆的海水:“我不想进去了,你为什么不出来?”
对方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因为这里是一座监牢。”
海水摇曳着,带动寒铁牢笼也来回摆动,像一架巨大的秋千冲出黑暗。而在牢笼中央,则是躺着一条人鱼,她看起来已经有了一些年岁,但依然是美丽的,满身伤痕并没有减损她的高贵气质,鱼尾鲜红,如被火点燃的云。
少女看得瞠目结舌:“你……你这不会是阴海都的捕猎笼吧?”她大大觉得不妙,转身就想跑,对方却道,“这附近没有阴海都的船,你过来,帮我打开这把锁,钥匙就在那块白色的巨石下。”
“我为什么要——”
“有酬劳。”
“……多少?”
“一箱珍珠。”
“你长得这么漂亮,可不准说谎,不准骗我这个老实人的。”少女游到笼子边,研究了一下那把锁,“好啦,珍珠呢?”
“随我来。”鲛人握住她的手,“你也是个漂亮的小水鬼。”
“呸,我可不是水鬼。”少女道,“我是人!”
“人?”
“是啊,是人,虽然我不用呼吸,但我就是人。”
少女坚持得很。
“好,你是人,叫什么名字?”
“红翡,你呢?”
“我叫大荒。”
“大荒,大……天呐,你是鲛人族那位失踪的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