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六福立刻就被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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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章
“怎么了?”展昭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带着些担忧:“做噩梦了吗?”
胡六福刚从噩梦中刚刚醒来,脑子还有些不清醒,过了好一阵子才开口回答,“我没事。”
忠伯掏出水壶给他,让他先喝点水润喉,犹豫着才说:“胡公子刚才一直梦魇,说了好些胡话。”
胡六福喝完水后把水壶的盖子盖好,抿着唇抬手揉脑门,他还记得刚才梦里的恐怖的那一幕,罗伽浑身是血站在那里,地上躺了很多残缺不全的尸体,而他本人也是狂暴化的状态,完全和平时不着调的模样不同,尤其是最后看过来的那一眼,简直像是地狱来的阎王一样。
难道是罗伽真的在外头闯了什么祸?
胡六福越像越不安,从怀里掏了罗盘出来算,又捏着手掐诀好一会儿,只能模糊算出罗伽此时身处北方,其余更多的看不出来。虽然他现在不执著于回家,但也不能放任罗伽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朋友一场,他不能眼见着他又一次犯错。
其实到现在胡六福心里隐约的已经能察觉到罗伽非要回到这个时代的用意了,如果算起时间来,这个节点也能跟罗伽犯下杀戒被关押封印的时间对上,假如这个逻辑是正的,那么他回来肯定是想做些什么。
胡六福头疼,揉着脑门想着要怎么办。
展昭把马车停在路边稍作歇息,掀开帘子坐进来,看着脸色仍旧不好看的胡六福好一会儿才轻声问他:“你梦到什么了?”
胡六福听到展昭的声音一下子就安定了,他往展昭身边又靠了靠,寻求着他他身上传来的气息,然后才说:“我梦到了罗伽,他好像闯了大祸。”
展昭安静的听他说,没有出言打断。
“当年他之所以被封印就是因为杀了很多人,虽然具体原因没人清楚,但我相信他本来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坏妖,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才导致这样的结局。”
“刚才我梦到他又杀了很多人。”胡六福忧心忡忡,“我们这些开了点灵智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做一些所谓的预知梦,有时会梦到过去发生的事,有时会梦到将来。我不确定的是,我梦到的罗伽是过去的罗伽,还是将来的。”
展昭静静地听完他说的话,而后才安慰他:“没事,也未必就是预知梦,不要担忧。再说,如果真是他的要犯错,那我们就先去把他找出来,然后阻止他。”
“没那么容易。”胡六福无奈的叹气,“他是个狡猾的狐狸,很擅长隐去自己的踪迹,我基本上没法准确给他定位,北方那么大,谁知道他躲在什么地方?”
马车一路滚滚回到江宁府,展昭第二天就正常与府衙报道了,胡六福却没什么心思出门营业,整天躲在家里找罗伽的位置,符纸烧了一打又一打,问卦也问了三次,一无所获。
罗伽是打定主意了要隐瞒,胡六福只能等待时机,好在罗伽如今命盘看起来还算正常,不像是闯祸的样子,应该暂时还算安全。
胡六福开始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往北走看看,也许在什么地方就恰好能遇到。
但这个想法也就是一闪而过,胡六福知道那也不过就是无用功而已,他放下罗盘起身到外头走走,满腹心事,懊悔上次不该多喝酒,喝酒误事,不然就不会让罗伽跑了。
胡六福抬头看天,只觉得心头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喘不过气,总觉得山雨欲来。
又过了几天,展昭提前从府衙回来,一进门就对胡六福说他要出差执行公务去几天,可能要有一阵子不在家。
胡六福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从他穿越到现在基本就是一直跟展昭在一起,从没有分开超过一天时间,眼下展昭突然要出差去,他竟然还有些不习惯。
“啊……好的。”胡六福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想了一会儿后又问:“那你需要准备什么吗?我这就去帮你收拾收拾。”
展昭看他手忙脚乱的,忙拉住他好笑的说:“不用,我自己能收拾,你先坐着。最多半月我就回来了,只是有些放心不下你。”
“我没什么的。”胡六福怕他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忙说:“我不用你担心,能照顾好自己。”
展昭点点头,又说:“我知道,我只是想说关于那个狐妖的事,你先不要着急,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我去找包大人告假陪你一起去找。”
胡六福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这件事,呆了一会儿后才记得回答:“嗯……那你自己去的话也要好好保重,不要太累了。”
展昭出门执行公务又不是旅游,他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跟着,太不像话了。可他又着实有些担心,虽然明知展昭又不是第一次出门公务,但他还是给准备了许多符纸让他路上带着,万一有那些不干净的脏东西缠上他,这些符纸可以让那些阿飘不敢轻易近身。
展昭还是把他的好意收下了,拍拍胡六福的肩膀后骑上马出了门,家里只留下了忠伯和胡六福两个人守着。他一走胡六福彻底没了人说话,只好又照常出去摆摊,每天收益也还不错。
以前上学的时候胡六福总是觉得书本里写得那些相思的诗句有些抽象,又是青鸟又是红豆,总是不能明白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直到他自己亲身经历了以后才真正明白,原来相思真的很苦。
之前展昭一直在他身边时候还不觉得,等他走了胡六福才回过味来,每天都期盼着打开房门就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忠伯还打趣笑他,说他倒真的有些像姑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