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画面还算能接受,刘天怡松出一口气,禾博乐悠悠开口问:“你知道给疏瑟买这些东西的钱哪来的吗?”
刘天怡怔了一下,手指紧紧扣着平板电脑,紧接着又听禾博乐道:“全都是曲萧兼职打工赚来的。”
刘天怡身体一歪,眼见着就要倒下去,禾博乐眼疾手快扶住她,丝毫不想放过刘天怡:“继续往后面看,还有更精彩的画面。”
刘天怡的手越抖越厉害,指尖垂在屏幕上方迟迟不敢滑动,刘天怡不敢滑动,禾博乐伸出手主动将画面划到了下一幕,全是曲萧那抹消瘦的身影,一张出现在餐厅工作,一张出现在工厂工作,还有一张在修汽车,还有一张在扫大街,还有在捡空瓶子,还有更多更多
她本以为像曲萧这么优秀的孩子,培养他的人一定是花了无尽精力,没想到竟是这般成长起来的。
刘天怡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过头捂着口鼻抽噎起来。
禾博乐接过平板电脑,将画面调到下一张,又强制摆到刘天怡眼前:“这是曲宏开车来沪城茶楼接曲萧的画面,当时我在场,还有这一张是胡兰来沪城茶楼闹事的画面,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带走曲萧,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从此世上只有一个疏少爷,还有这一张”
“别说了。”刘天怡泣不成声,滑坐在地,无力的靠在走廊边,“别说了疏瑟疏瑟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他可是我亲手养了23年的孩子啊。”
禾博乐将平板电脑丢给刘天怡:“这些都是证据,里面还有很多曲宏夫妇与疏瑟作恶的画面,你自己慢慢看。”
顿了下,禾博乐又说:“该传达的我已经传达完,留不留疏瑟是你的事,曲萧我不可能再还给你,如若疏瑟再找曲萧麻烦,别怪我把事情做绝。”
禾博乐走了,整个走廊只剩下抽泣声,大概半个小时过去,抽泣声也停止,走廊彻底安静下来,刘天怡扶着墙站起身,擦掉脸上的泪痕,装作若无事的重新来到病房。
疏瑟还在昏睡,睡颜平静,纯真,每次看到疏瑟的睡颜,刘天怡总会想他的亲儿子睡觉时,是不是也这样安静。
可直到今天才知道,他的儿子经历了怎么样的曲折,而这些曲折全都是病床上那个人一家三口带来的。
他们怎么能,怎么能这样残害他的儿子。
一想到那些画面,刘天怡就胸口揪疼,有了窒息感,她捂住胸口,看了疏瑟几秒后,默默退出了病房。
刘天怡重新来到走廊,看着烈阳高照,绿叶成荫愣神了好了一会,良久,她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曲萧电话。
曲萧正在厨房准备食材,说好今晚要备大餐,从禾博乐出门那一刻,他就没有闲着。
这时手机响了,曲萧擦干净手拿起手机,迟疑看了几秒来电显示,最终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接听,迎来的是长久的沉默,安静得如同深夜。
大概过了五分钟,也许十分钟,刘天怡嘶哑着嗓子道:“曲萧,妈妈对不起你。”
刘天怡的声音虚弱无力,像是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