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盯着安陵容慵懒开口:
“入秋后,太后娘娘身患小恙,本宫很是忧心,只恨不能为她老人家做点什么?安常在一手苏绣技艺精湛,就请安常在为太后她老人家绣九幅经幢,绣好后供奉在潭柘寺中为太后娘娘祈福消灾,不知安常在意下如何?”
九幅经幢,每幅八个面,上有华盖,下饰流苏,还有特制的规格,最是费时耗神非短时间能完成。
安陵容顺从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问道:“不知华妃娘娘想要绣什么经文?”
华妃声音依旧慵懒:“既是为太后消灾祈福,就绣《药师经》,皇家做事历来讲究气度,这经幢每幅不能低于一丈,该有的莲台绣饰也不能少,若粗制滥造本宫可不依,安常在可明白?”
安陵容脸上为难之色更重,但依旧恭谨问道:“臣妾感念太后娘娘恩德,一直无缘面谢,华妃娘娘既看得上臣妾的些许小艺,臣妾自当尽力为太后绣经祈福,万不敢松懈,只是不知娘娘何时查验?”
华妃娇媚一笑:“这是个精细活,安常在先绣出一幅来,本宫验过可行后,再绣其他。”竟连个准确时间也无。
安陵容终于维持不住脸色,语带不忿抬头反问:“臣妾遵循华妃娘娘叮嘱,敢问娘娘,臣妾是在翊坤宫内绣还是回乐道堂?”
华妃将安陵容的神色尽收眼里,她收起笑脸声音也变得冷冽:“翊坤宫内本宫每日要处理无数宫务,绣经讲究平心静气,本宫会让内务府在延禧宫内为你腾出一间空余宫室,你就在里面安心绣经就行。”
安陵容眼神里满是失望,旋即又想到什么似的低头称是。
华妃似乎看穿她的打算,朗声道:“周宁海,安常在要为太后虔诚祈福,你到敬事房去一趟,告诉他们撤了安常在的绿头牌,不能因为侍寝坏了安常在的一片诚心,另外安常在一日三餐安排素食即可。”
华妃说完,安陵容难掩怒色不可置信的望着华妃,嘴唇抖动了几下仿若有无数委屈想说。
华妃轻蔑看她一眼,骄矜道:“本宫还有事,安常在退下吧。”
安陵容无法,满心不甘的带着忍冬告退。
“娘娘,华妃让安常在为太后绣九幅一丈高的经幢。”剪秋伺候刚写完书法的皇后净手,顺道禀告了宫内之事。
“一丈高,绣的什么经文?”皇后不经意问。
“《药师经》,另外安常在很喜欢娘娘赏赐的玉如意,时时拿在手中把玩。”
“难得安常在一片孝心,剪秋,你去转告安常在,本宫念她绣经辛苦,免了她每日请安。”
内务府的人很是麻利,很快在延禧宫主殿后方找到一间原用来给宫人居住的宫室,三两下将它布置成一间绣房。
“安常在,奴才们知道您要为太后绣经幢祈福,一刻不敢怠慢,紧赶慢赶给您拾掇出一间屋子,安常在看看可还满意?”黄规全笑眯眯的问。
富察贵人望着四处漏风的屋子,刚想发作,被安陵容轻轻制止,她仔细检查了内务府送来的丝线、针具、布料、绣架后朝黄规全客气道:“黄公公做事很是周全,若是再添加几个可以上锁的樟木箱子就更完善。”
黄规全:“安小主要箱子有何用?”
安陵容淡笑:“华妃娘娘对太后一片孝心才安排臣妾绣经,可此地物件散碎,万一有蛇虫鼠蚁咬坏经幢,岂不是对太后大不敬。”
黄规全小眼睛一眯,暗道安陵容厉害,若不按她说的办,真有差池今日所有人都是人证,到时一个对太后大不敬的罪责扣下,内务府难逃其咎,他只好道:“谢安小主提醒,奴才马上叫人送来,那樟木箱子奴才保证四角俱全,钥匙就交由小主亲自保管。”
翊坤宫内。
“娘娘,您让安常在回延禧宫绣经?”曹贵人不解,华妃为何不按她们事前商量好的将安陵容扣在翊坤宫内,到时绣得怎样?绣到几时?还不是全凭华妃说了算。
“哼!安氏那个贱人,贯会装柔弱扮可怜,皇上随时会来本宫宫里,到时让他看见安氏楚楚可怜的样子,还不是又得心疼,本宫可不会做为安氏做嫁衣的事。”华妃明媚的脸上满是妒色。
曹贵人还再劝:“娘娘,翊坤宫空置宫室众多,随便找一间安置安常在就行……”
华妃瞪了曹贵人一眼:“她一个大活人,本宫还能堵住她的嘴,打断她的腿不成?只要有心,她总会找机会在翊坤宫见到皇上,别忘了福子。”
曹琴默见她发怒,再不敢多说。
内务府的人走后,富察贵人再次看着简陋的绣房:“马上就到十月,你是不知道北京的冬天有多冷?这屋子连个地下火道都没有,又四处漏风,这不是糟践人嘛!”
“富察姐姐,小心隔墙有耳,华妃让我做的可是为太后祈福之事,可不敢有半点不敬,就算到了冬天,还有富察姐姐照料陵容,总会挺过来的。”宫里的夜有多冷有多长,安陵容自是清楚,冬季围着微弱炭火双手冻得发僵还得刺绣的苦楚,她跟她母亲也都经历过,熬一熬就过去了。
忍冬见状,悄悄溜了出去,夜里从废旧的宫殿中带回一包长短不一的窗棱,将破旧的地方钉上又糊了一层明纸,屋子漏风问题总算解决。
至此,安陵容每日辰时起亥时休,安心绣经,热闹一时的乐道堂开始沉寂。
十天内,皇上宠幸了沈眉庄和富察贵人,其中沈眉庄尤得皇帝看重,有意让她跟着皇后开始学习宫务处理。
这日,晚饭后,安陵容用外出明目散心的借口,带着忍冬出了延禧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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