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北庭此时心里已经有底,没有顺着他的话说,只道:“请问两位是谁先看到这只老鼠的?”
“是我,”女人道,“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闻言不耐烦地道:“是谁先看到的有什么关系,现在重点是在你们食肆的火锅里吃到了死老鼠,你打算怎么跟我们这些食客交代?”
原本窃窃私语的其他客人,听到男人的话,讨论声一瞬间高了许多。
宋宴卿一直在柜台前看着这边的动静,见状焦急地往前走了几步。
章北庭似是心有灵犀,隔着人群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男人见章北庭姿态从容,跟身边的女人对视了一眼,接着齐声道:“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别想糊弄过去。”
章北庭抱拳朝注视着这边的客人行了一圈礼,诚恳地道:“章某今日肯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说完他收起手,看着面前的男人跟女人,脸上的笑容立刻冷了下来,眼神也变得锐利,“但不是给你们这两个讹人的。”
“你什么意思?”男人撸起袖子,目露凶光地看向章北庭。
女人见状麻利地一把拉住男人,作势就要往地上坐,结果看到地上大家踩来踩去的,有些脏,她若是坐下去的话,身上的衣裳必定会沾一层灰,便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拍着大腿干嚎道:“大家评评理啊,他们不仅不承认火锅锅底里有死老鼠,还要血口喷人污蔑我们。”
章北庭没理他们,只看向旁边的伙计,问:“是谁接待的他们?”
“是我。”范明小声地应了句,站了出来。
章北庭道:“将你怎么接待他们的都说说。”
范明回忆了一下,道:“他们两人是半个时辰之前来的,当时食肆里的客人多,他们又想找个人少的角落坐,就多等了一会儿。”
说完他看了章北庭一眼,章北庭点了点头,他就继续道:“我看他们是第一回来,特意在旁边守了许久,将每样菜要涮的时间都介绍清楚,给其它桌上茶上菜的时候,也有多留心。”
“你做得很好,”章北庭颔首,先是肯定了他的做法,又问,“他们看到死老鼠后,也是你最先过来的吗?”
“是,”范明指了指旁边桌,“当时我正在这里清理客人盘子里的骨头,听到那位娘子尖叫,便赶紧放下东西过去询问。”
章北庭又问:“当时这两位除了尖叫,还有别的什么反应吗?”
范明道:“这位娘子丢下筷子从凳子上站起来,她相公则踩在凳子上说有脏东西。”
“没别的了吗?”章北庭继续问。
“没别的了,”接话的是旁边桌的客人,他道,“当时你这伙计正在给我家小孙子清理盘子里的骨头,听到叫声后,我们也看了过去,就你伙计说的这样。”
“多谢,”章北庭行了一礼道,“我还有一个疑惑,想请您娘子帮忙解答。”
客人不解,“我娘子?”
他对面坐着的老妇人则干脆地对章北庭道:“什么疑惑,你问吧。”
章北庭抱歉地对老妇人点了点头,问:“请问刚才您看到我将那只死老鼠从锅里捞出来时,是什么感受?”
老妇人刚回忆了一下那个画面,胃里就是一阵翻涌,紧接着发出一阵干呕的声音。
刚才不止她一个人看到那只死老鼠,听到章北庭的问话,又有老妇人带头,周围接连响起好几声同样的干呕。
章北庭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遗憾,这几个客人怕是最近都不会来食肆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