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她眨眨眼,满睑的惺忪。
「嗯,到了。」
「呀,我睡著了。你妈妈一定很生气,她还没跟我训话。」没办法,她再能撑,也只能撑到十一点,再来就彻底不支了。
「她当然生气,不过我建议她,下次要找你的话,挑个白天的时间比较好。」
「她没有要你叫醒我吗?」她微笑,很容易就可以想像得到方敏琳气成什么样子。
「有呀,可是我舍不得,我本来希望你可以一觉到天亮的,没想到还是吵醒你了。」她的笑牵动他的笑,低头吻她一记,才放她下来。
「现在几点了?」她伸了个大懒腰,
「快一点了。」
开门进屋,已经睡觉的康茱丽为他们留了一盏小灯。
「你们谈得怎样?」
「有些地方必须修正,但大体上还不错。虽然我不敢保证林鑫文还会找她下手,但多一层防范总能少一分损失。明天我也会请朋友跟在她身边保护到她上飞机。」他打开大灯,将她搂到沙发上去坐着。下巴顶在她头顶心,声音带笑:「安安,我好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你。」
「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的宽容、你的敦厚。」她想了一下,说道。
「不是我的滑头?」他扮了个鬼脸。
她抬头看他,笑了笑,伸手轻捏他发红的耳根。
「热热的。」
这个男人非常不习惯于别人的赞美,总要以不正经的口吻来转移别人的注意力。若对他没有相当的了解,还以为他神经粗大,什么事都当成开玩笑看待,没什么感受力的。
任放歌将头埋进她秀发里,轻道:
「在你面前,我无所遁形,真是可怕。」
「害怕吗?」
「既安心,又忐忑。」
「我们都是一样的。」她轻抚他头发,他的发质很细,触感很舒服。
「一样吗?我觉得你胸有成竹,没有我的患得患失。」他咕哝,有些抱怨。
「我有的。茱丽说我变了,被你变成一个平凡的女人,要你把原来的我赔她。我想,我一定在我没察觉时,把自己调整成最适合你的模样……可能心里隐隐企盼著你会更喜欢我一些,更对我患得患失一些,而当你觉得不能没有我时,我就不会失去你。」
他低笑。「啊,安安,你的阴谋成功了,你得到我了,我现在就像砧板上的猪肉,任你宰割。」
「我不想当屠夫,也不想宰割你。」被他逗笑,偏他又不肯让她好好地笑,对她的唇又亲又啃的顽皮,害她痒得一直躲。
「那你想怎么样呢?女王陛下。」
「我只想一直爱你,也被你所爱。」
他停止吻她,嘴唇印在她耳畔,轻轻地恳求著:
「记住你现在所说的话,也但愿你今生都不会收回。」
她没说出更多情比金坚的誓言,只是抱著他,给他更多的安心,让他在任何心灵脆弱的时刻,都能记住她的怀抱与她的爱。
结果,直到方敏琳通过海关,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没有坏人、没有抢犯,她公事包里的假文件平平安安地待在它原来的地方——
「事实证明你根本只是多此一举!」方敏琳从候机贵宾室打电话过来数落儿子一顿。昨天对他的另眼相看,今天全然推翻。她的儿子没有洞烛机先的能力,只会杞人忧天而已!
「妈,没事发生当然是最好了,难道你还希望真的被人抢吗?」任放歌一手拉著安安,一手拿著手机。
「你……算了,太相信你是我不对。反正你最好能如你所保证的——等我回到美国,那份文件正好也送进公司里了。」
「那是当然。」这点任放歌有十足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