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和,是他给自己的注解。
对于自己这种个性,没有所谓的喜欢不喜欢,人生到目前为止没有因为他为人太好相处而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事,过得还算顺遂。
再者,人家说一皮天下无难事,他个人也相当认同,脸皮不厚一点,今天他就不可能会跟叶安安相识,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与她混熟,当别人还把她当冰山误会着时,他已经看清她不是冰山,她根本就是介于「神经很大条」、「凡事无所谓」、「总之就是懒」这三种个性之间的一枚奇葩。
就他目前所了解的,叶安安的思考逻辑并不复杂,大多时候直来直往的,没有太多情绪化的东西掺杂在里面,可是有些她不想说的事,怎么套也不会有用的。像现在——
「妳为什么对林鑫文好奇?」这些日子以来,只要时机可以,他都会约她出来跟踪那个形迹鬼祟的同事当作约会;而只要她没事,通常都不会拒绝,好像跟踪别人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一样。
好奇还需要理由吗?她咬下一口可丽饼,看着不远处正在讲电话的男人。
「小姐,妳知道我这句话问过妳多少次了吗?」
她闻言,倒真的算起来了。目前为止,他们共追踪过这个叫林鑫文的人四次,每次他都会佯装不经意地开口对她问。
「四次。」她说出正确答案。
「妳还真的有在算。」败给她。「反正妳就是不信任我就对了,所以这个问题妳才不回答。」
她居然还有胆点头。
「这位小姐,妳就不会说些好听的客套话来敷衍一下吗?」
「你听了不会更高兴。」何必?
「我不该对妳有这方面的期待的,我的错。」他低头自省。
她看他一眼,不搭腔,眼底隐隐泛着笑意。
任放歌很快振作起来,指着不远处的那个被跟踪者说道:
「这个人,目前被列为公司间谍嫌疑犯第一名,我得感谢妳的帮忙。」
「不客气。」虽然不觉得自己帮到他什么,可是他既然这么想道谢,她就收下了。
「我知道妳是扬洋口中那个冰山大姊,可是不明白妳跟林鑫文有什么过节,妳真的什么都不愿透露吗?」
「我知道的没有你多。」这个商业间谍的姓名还是他跟她说的,不是吗?
「对,可是妳那些少少的『知道』里面,有一部份是我所不知道的,妳不愿意跟我交流一下吗?」
不愿意。她的眼神是这么说的。
「妳担心会牵连到扬洋?」这是他唯一想得到的。
「不是。」
「那没道理妳对这件事这么有兴趣。」任放歌还是一副闲聊的表情,并不因为始终套不出话而气馁。
「我没有兴趣。」她老实说着。
「那妳干嘛一直跟我出来跟踪他?」
「你约我不是?」他有失忆症吗?她奇怪地看他。
任放歌一怔!她的想法只是这样吗?因为他约她?
一股要往上冒的喜悦突然被一抹不确定的情绪打断,他忍不住问:
「让我先搞清楚一件事——安安,是不是只要有人约妳,妳都会出来?」
「不知道。」
「为什么会不知道?」
「我的约会很少。」所以不常有拒绝或允诺人的时候。
她平淡的声调里可有一丝落寞?
「最后一个问题,妳跟我出来,是因为反正没别的事忙,还是对我有那么一丝丝的好感?」
「好奇吧。」只是因为这样吧。
「没有一点点好感吗?」他凝视她双眼,想望进她深茶色的瞳仁深处一窥最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