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唔……」嘴巴内一大颗糖,当下勾诱出他满腮的口水,差点呛昏了他,哪能开口说半句话!
糖耶!好香好凉好甜、好好吃的糖耶!不可以吃完,要快些吐出来包好,以後回家时可分给弟妹吃……晕陶陶的脑袋当下忘了前一刻他还惊惧出两泡泪,现下他全身每一个知觉都专注集中於这辈子从未吃过、也想像不到的人间美味中……
啊……世上怎麽会有这麽好吃、这麽这麽好吃的糖啊!
小孩果然都很好哄。事实证明哄小弟的那一套用在他身上也是行得通的。元初虹得意地道:
「很好吃吧?可不许再哭喽。我最怕看到小孩子哭了。」
年迴点点头,好舍不得的撕下一块衣角来包住他吐出来的糖球。不断的吞口水,让唾液带著口中的甜味全送到肚子里,不让香味跑掉一丁点,所以不敢开口。
对於这举动,元初虹很能理解,以前她开始有糖吃时也是这样的。这种零嘴对穷人家的小孩来说,简直比捡到银子还珍贵,都舍不得一下子吃完的。
既然把他当成自家小弟看待了,也就忍不住摆出大姐姐的架势对他道:
「我同你说那麽多,就是要教你生存之道,可别当我是坏心眼的吓你。你哪,就勤快些、俐落些,进入大户人家之後,马上找一个靠山去讨好他,让他以後罩著你,多少也就天下太平啦。」
还有一肚子的训话,却没能讲个尽兴,前头传来元大娘的尖嗓门:
「丫头!过来驾车,前头是驿站,我过去买大夥的午膳。」
「来了!」元初虹立即爬回车中,一路钻向前方。已经中午了,整车饥肠辘辘的人就待元大娘去买食物来喂饱他们呢。
元大娘将缰绳交给女儿,低声骂著:
「在後面跟那小子嘀嘀咕咕些什么?给我庄重些,别忘了你已经是大姑娘。」
「他只是个小孩,没事儿。我教他处世之道,省得他日後被恶仆欺负死。」
元大娘伸手戳了她额头一下。
「你少多嘴,日後会不会被欺负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关得到人牙子什麽事?你不帮忙说些好话也就算了,还给我讲实话,要是吓得他逃掉了,我向谁讨十两银子去?笨丫头!」
元初虹躲著母亲又要伸来拧她耳朵的爪子,连忙叫:
「娘,驿站到了,你快下车吧!我把马车驾到前面那片树林荫下等你。」
元大娘这才收手,掀著帘子往里头唤出三名男子帮她扛食物,一同下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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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初虹就著稀微的烛光计算著这十日以来的开销。
通常人牙子将人由村子里接出来後,自上马车那一刻起,所有的吃住开销全由人牙子负责。当然,也有一些人牙子是苛刻到底的,但元大娘为了争取生意,把这一点开销吃下来,一路上自是必须精打细算。
马车走了两天之後,进入了西平县的县城,将车上的六个人送进一些缺工的人家,并花了一天去推销急欲卖身的年迴。但因他太瘦小,所有的主人家都怀疑他能做什麽,顶多肯出十两,生意当然谈不成。
再接再厉,除了车上原有的五人,元大娘又山口附近山村载了三个少女,准备到第二站林平县。
一天半之後抵达-将人全送出了,收了一笔丰厚的仲介费,可惜年迴还是乏人问津,只得跟著元家母女四处奔波,一站又一站的看著人来人往,而他还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