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点蛋糕时,苏洁冲我挤了下眼,应该是苏姨告诉他的吧?虽然表面上强装镇定,我的内心里却早已经花开遍地。如果我是只气球,此时肯定已经飘到九霄云外了。
8
恋恋不舍地离开江南,跟霍亚伦、苏洁分别道别时。夜幕早已笼罩大地,无数星儿像钻石一样,被人随意地撒在天幕上。虽然没有月亮,可今夜的星光尤为灿烂。我心满意足地爬进驾驶座。许晨看我的时候,总是像强压制着笑意,他早就看出来我的心意,可能觉得有些好笑。
我发动引擎,深蓝的吉普车稳稳地在夜色中行驶。两道车灯照亮了前边的路。十点多了,路上车辆行人都慢慢变少。
“你觉得霍亚伦对那个纵火案分析得对吗?不对,应该不是他自己分析的,而是警察、消防队员和专家一致分析的结果。我觉得还是有可信度的。”我边开车边问许晨。
“嗯,有很大的可能性……哎,怎么了?”许晨低沉的音调突然急促起来。
在出市中心后,有一个大坡,非常陡。坡下是一条横向的马路,和大坡垂直,这是个丁字路口。我总是边踩刹车边缓缓下坡,等到了坡下面,会按竖在路口的红色暂停指示牌在路口停下,看横向马路上没车,再往左拐。
可这次当我踩刹车的时候,才猛然发现,为什么刹车完全不管用?刹车已经踩到了底,我却感觉自己的脚像踩在一团棉花上,完全没有阻碍力。吉普车就像一匹失控的野马,顺着陡峭的坡度,飞速冲了下去。
我吓呆了,感觉全身的血在一瞬间都结冰了,我一动也没法动。只能任凭自己的吉普车像在做自由落体运动,快速冲撞下去。现在只能祈祷横向的马路没有其他车过来,不然,以这么快的速度两车相撞,只有一个结局,就是车毁人亡。
可下面那条马路是主道,上边行驶的车辆即使在夜晚也很多,想避免相撞除非发生奇迹。
突然,我觉得腰间一凉,接着耳边就是子弹的“砰砰”声,接着车体强烈震动不已,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手中的方向盘被一股力量猛然推动了一下,车头突然偏向左边,朝着路边的防护带撞了过去。
道路两边的防护带很低,后边种植的是大簇的矮冬青。车猛然撞了上去,随着轰然一声,我觉得身体一震,车停住了。冲击力不大,连气囊都没有被冲开。我喘着气,感到猛烈的心跳震得胸腔痛。过了好一会儿,我仍然在全身发抖。
我转过头,看到许晨。他脸也略微有点发白,他的手里握着我的枪。原来,刚才车失去控制时,他从我腰间拔出枪,伸出窗外,朝车轮上打了两枪。轮胎被打漏气,所以车体强烈震动。接着,他一把将方向盘推歪,车头才向防护带撞过去。因为轮胎已经漏气,所以撞击力量被削弱了一些,这样才躲过一劫。
整一晚上没有安生。我们叫了警察,处理完后回到家里。我做了好几个恶梦。又梦到了眼眶里是两个黑洞的父亲,他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对,爸爸也是被他们这样害死的。”我又吓醒了,仰天长叹,这种日子恶梦连连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凶手到底是谁?
克苏鲁疑案(9)(10)
9
警局里确实挺热闹,几个便衣警探在商量着什么,霍亚伦也在,正在跟另外两个貌似律师的人说着什么。看到我,急忙走过来,问:“那天晚上你和许晨都没事太好了!这一阵我太忙,也没顾上去看你们。”这个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说这种堂而皇之的客气话,让人有点受不了。我在脸上堆起不自然的笑容,勉强接住了这句话。
许晨向他点点头,就朝忙碌的陈警长走过去:“克苏鲁凶手的来信在哪里?”
陈警长那张圆圆的大脸上汗都下来了,额头湿漉漉的,大概是这一阵压力太大,人又多,即使他宝塔般的厚实身躯都快扛不住了。“在这里。抱歉,借用一下”他一边说,一边把一个证物袋从两个正在低头研究的男人手中抽出来。
我也赶忙把头凑过去,证物袋里的,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一张小纸条更合适。上边打印着几行字:“克苏鲁,黑暗之神,狩猎七人。吞噬五人,还剩两人。即将圆满。”
“确认不是恶作剧?”我问陈警长。克苏鲁这个案子太有名了,到目前为止,来警局自首,说自己是克苏鲁疑案凶手的人有十几个了。警察们经过审问调查,把这几个人要么送入精神病院,要么踢回家,如果还死赖着不走,就关进拘留所,让他们清醒清醒。
陈警长拿来另一个证物袋给我们看,里面正是带有克苏鲁标志的金属圆片,黑色怪物在上边栩栩如生。他说:“这是跟纸条一起送来的。现在,我们手里已经有六个一模一样的圆片了。如果再不采取行动,抓住凶手。按他说的,我们还会再收到两个克苏鲁圆片。也就是至少还有两个人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