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陆奺辞当然不可能说出来,她只是笑盈盈地附和,抬眼看向这位未来皇后身边的得力女官,眼眸更深了些。
她没有办法信任谢涴。
“咦——”谢涴搁下茶碗,疑惑问:“辞妹妹还未回我,是否也愿一同入宫?”
陆奺辞摇摇头:“涴姐姐,阿父生前有事未了,小辞在宫外,方便行事些。”
谢涴了然“哦”了声,对于陆奺辞拒绝入宫也不恼,也不多问。她知陆奺辞有些神秘,结识了些江湖中人,想必是有些本事的。
——
镇北王府后院,陈最迎着午后明媚的阳光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满脸郁色。如果有得选,他一点也不想半夜被人从床上抓起来。
院中一道矫健身影腾空而起,剑光霍霍,嘶嘶破风,一时落叶纷纷,宛若游龙。
“师弟,你不热吗?”陈最咂摸着嘴,目光奇异。
江堇本欲收剑的手一顿,扬手一挥,刷的一声,剑尖眼瞅着刺向陈最,他还未发出声,寒光擦着发丝而后,没入身后的木柱里。
陈最吓得一口气没踹上来,眼神愤怒地等着罪魁祸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师兄,师父说,每日功课不得落下。”江堇淡淡地拔出剑。
陈最苦着脸“嘁”了声。
谁有他倒霉,打不过师弟的师兄,只会受人威胁。
“方才宫里来了旨意,说是明晚设宫宴,宣我前去。”江堇边擦着薄汗,边走向石桌前,捡起明黄角轴甩给他。
陈最猝不及防地接过,打开一看,“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辰妃出自民间,才宣布了七日后便是封后大典,又上赶子设宫宴,你说呢?”
“啧啧啧,想不到皇帝还挺痴情的,力排众议推了个毫无背景的妃嫔登后位。”陈最合上角轴,玩味地笑道。
江堇扯了张绸布,抽出软剑,仔仔细细地擦拭着,不放过每一寸。剑身映着他满脸的冷意,黑眸染上一层薄薄的寒冷冰雾,像潜伏在树丛里的狼,冷不丁冒出来要人命。
陈最咽了口唾沫,此时的师弟瞧着好吓人,他还是离远些较好。
“师兄,宫宴后,我们准备一番,去江南。”江堇缓缓道。
陈最点点头,他没有意见:“那陆姑娘一道?”
江堇“嗯”了一声,满意地看着干净地剑身,搁回剑鞘里,“军饷一事兹事体大,我必须得亲自去一趟,把她放在上京城里,我不放心。况且,她想去查,她想为陆家正名。”
陈最颔首,略微思索一会,道:“你我二人一同去不妥,上京城里的一众大小事务是我在管着,我抽不了身。万一要有个什么事儿,我在上京城里,也能应对。”
江堇掩去冷意,笑得真情实意:“如此便麻烦师兄了。”
“哎!这有什么!”陈最摆摆手,捂着“咕咕咕”的肚子可怜巴巴,“行了,快吃饭把!”
江堇唤人上了菜,随手将方才的绸布丢在一旁。陈最正吃的油光满面,突然停手捡起有些脏的布料,颤着声音问,“你从哪找的?”
“你门前的地上捡得。我瞧着布料不错,便砍了干净的一片,擦剑身正合适。”江堇平静地夹起一块肉,又补了句,“浪费可耻。”
陈最突然暴喝一声:“岁忧!”
他才买的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