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还是体弱多病,可能撒手人寰让其心意顺遂而离京的病公子,现在却成了风流成性,太师不忍其败坏家风特意送出京掩人耳目的浪荡子。
不过不管是哪一个,对季明桓来说都没有影响,左右都会得上一句可惜了太师一生皓月清风却得了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长孙!
主街上人流量大,街头摆摊的小贩也是最集中的,这也证明了这里将是八卦流言传播最为丰富而迅速的地方。
“哎,听说了没,昨儿季公子在抚春香一掷千金求与花魁春宵一夜!”街口的面摊上一人正朝着周围询问。
“县主怎么摊上这样的亲事!”感受到周围的目光,自知失言,那人立即闭口。
“听说啦,你们说……”
众人议论纷纷,七嘴八舌的讨论。
路过的人看着这聊得热火朝天来问上一嘴,得到答案后,不赞同道,
“我咋听说季公子在如意坊赌了一夜!”
旁边粉丝摊上的小贩给客人上完菜,也跑过来加入,“你们消息都落后啦,季公子昨儿和人斗鸡输了,在浮生阁吃酒呢,听说连开了十坛浮生醉!你看那门口的不正是季公子吗!”
诶!还真是,只见季明桓穿着身松垮的道袍,抱着酒坛子从浮生阁的大门走出来,脚步摇摇晃晃,一看就是酒吃多了还未醒的模样!脚步虚浮,跌跌撞撞,众人眼睛都跟着他移动,却见……
“哎哎哎,那不是县主的马车吗?哟,这正撞上呢!”有人指着那高大的马车惊呼出声,随即不由得拍掌,语气带着些幸灾乐祸。
也是谁不喜欢看热闹呢!
“话说县主怎么会来着脂粉铺子?”
“那不是张家小姐么,经常来这家挑胭脂。”
说话间,永安县主已和季明桓迎面撞上。
从脂粉铺子出来,一身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许盛华被熏得拂袖皱了皱眉,正想让人打发了,却见来人是季明桓,心道,原是这样的冲突法!
来人面色潮红,散发着颓废的气息,还有不可忽视的酒味,看起来比初见时还要狼狈,遂小声问道“季公子,可还安好?”
季明桓睁开眼,眼中一片清亮,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又微眯着眼,一翻身上了马车,一腿屈膝,一腿垂下,靠在车厢上,单手提了酒坛子往口中倒酒,一时间酒水四溅。
马车遮挡,旁人看不到,酒大多全露到身上去了。
饮罢,季明桓拎着酒坛直直的冲着许盛华招呼道,“原~是~县主啊~来,一起喝!”
这道士演得还真是像!无暇顾及究竟演技几分,
“来人!送季公子回府!”许盛华语气僵硬,听来都知道,县主已然是生气了。
家丁们上前控制季明桓将他往马车里送,季明桓像个泥鳅一样挣扎,瞅准机会,将酒往外一泼。
“嘭!”
坛碎,酒水流淌一地。
许盛华看着他丢坛子时,及时用袖子一挡,留下深深的浸渍。
随即做出一副气恼了的样子,指着季明桓的鼻子,
“不成体统!简直是不成体统!”
说时旁人看得眼中隐有泪花,不知是被气红了眼还是委屈得憋闷。说完也不顾在场众人,解了套马的车驾,翻身上马朝着宫中的方向去了……
瞧着许盛华已走,季明桓慢慢缩小了力道,装醉睡熟了的模样,由着家丁们把他抬上马车。
张莫微吩咐将人送回府,又着人清理了街道,给铺子掌柜致歉,一切都收拾的妥妥当当。
自此京中传言,太师府长孙荒唐无度,整日吃喝嫖赌,甚至当街气哭了永安县主,实不堪为县主良配!
却说策马朝着宫中而去的许盛华,确实也进了宫,直奔往皇后宫中,一路上声势弄得极大,任谁都知道永安县主一身酒气怒气冲冲的去见皇后娘娘了。
未等通传,许盛华跑进殿中,趴在皇后肩膀就开始哭……
“舅母~舅母~永安不嫁!”
皇后被这阵仗惊住了,拍拍许盛华的脑袋,“孩子,怎么了?酒气怎的这样浓?”说着扶起她来上下打量。
许盛华泪水啪嗒啪嗒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衣袖上和裙身沾着将干未干的酒渍……
问清缘由,皇后也不知该对自家侄儿说什么,只好派人将此事呈禀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