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了,老师。前几日我在武器库里搜罗到的,想来应是文远将军当年落下的。老师,青酌的礼是不是顶好的?”
看着有些俏皮的许盛华,恢复了淡然神情的崔聿数落道“就你惯会猜人心思。”
起身整理一下衣襟,对他们说“这棋也下完了,为师去前厅看看,你们先在此处闲聊吧,等用了午膳再走。世儿,你陪为师去。”
“是。”众人皆起身行礼,崔聿快步走出去,从背影看依旧闲庭信步,却似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县主究竟送了什么?还未见过先生情绪有过如此波动。”
苏唯景走到许盛华身旁一起看着崔聿的背影,好奇的问道。
许盛华转身回到刚刚老师的位置坐下,收拾着棋子说“也没什么,不过是师叔留下的。师兄来陪青酌手谈一局。”
“辞了官的文远将军?竟是先生的师弟。”苏唯景展了下衣袖,到对面坐下。
“嗯,不过自从师叔辞官后就从未再见过。我那时还年幼对这些都不太了解,只听过长辈提过几年前师叔不知何故辞了官,之后再也没有消息。”许盛华将棋子在天元落下,“师兄,请。”
苏唯景随手下了一子,接话道“文远将军天纵英才,景从前也是听过将军的许多传说。听闻将军少年英才,十五岁便上了战场,效命于长公主麾下立下了赫赫战功,想来也是个志向远大的少年郎。”
“志向远大不清楚,我印象中的师叔有时和世儿有些相像,鲜衣怒马,肆意明快。”许盛华托着腮回想道。
“说起志向,景曾记得当年询问过县主,县主说要承先帝遗志,许天下盛世繁华。不知今日县主是否有改变?”苏唯景落子后,颇有兴致的询问。
许盛华摇摇头,带着一点不好意思,那双好似会说话的眼睛欲言又止,“师兄既然问了,青酌也就明说了,还望师兄不要告诉他人。”
“哦?县主当年可未曾让景保守秘密。”苏唯景有些许的惊讶,当年那个在自己面前朗声说着志向的少女在这一刻有些变化,好像不是那么自信了,这是有多离经叛道的理想,能让一向大方的永安县主变得如此不好意思。
“青酌自知已不能像母亲那样亲上战场,保家卫国;也没有师兄这样的才德与决心。。。。。。”
是啊,能做什么呢?周围的人都在告诉她,县主的名字承载着先皇许天下盛世繁华的愿望,你是武德长公主的女儿,是左相的弟子……
可是,没有人问过许盛华她自己有什么愿望,她循规蹈矩一步步走到今天,好像在世俗的标准下,已然是非常成功了。
世人眼中,永安县主才貌双绝,文武双全,在家中深受宠爱,又得圣上青睐,以后定能嫁个好夫婿富贵顺遂一生,怎么能不让人艳羡。
说着许盛华放下棋子,走到亭边看着被微微冻住的池子,下面的鱼儿在缓缓地游动,轻轻依靠在柱子上接着说“所以,青酌如今也不知自己想做什么,也许就此停滞不前,但又怕师长们失望。”
苏唯景听言,放下手中的棋子宽慰道“县主如今也挺好啊做一个无忧的盛世子弟,从另一方面将也算是完成了先帝遗志了。”
“师兄真的如此想吗?青酌如今不算得上是不学无术,愧对先生多年的教诲吗?”许盛华转过头来急切的问道。
“当然。县主有真才实学如何能算得上不学无术?亏得先生说你惯会猜人心思,怎么没发现先生自己对做官都毫无兴趣?”苏唯景笑着打趣道。
“我很早就知晓老师淡泊名利,对官场兴趣不大,但是老师如今官拜左相,说没有兴趣旁人哪里会相信!”许盛华有些郁闷道。
“县主信吗?”
“当然相信。”
“那县主既然相信又何须担心愧对先生?”苏唯景循循善诱。
听了苏唯景的话,许盛华缓过神来,看着池子里的鱼游的都有些欢快了,好像池面上的薄薄冰层好像有了要融化的迹象。终于回身坐下,哒的落下一子,问道“师兄多年理想可曾改变?”
苏唯景坐着给许盛华作了个揖,回复道“景是个俗人,经年而不改志,愿升官发财,愿为百姓谋福。”
“师兄何须多礼。话说回来,师兄如今还未有成家的打算吗?”
苏唯景苦笑道“县主又何必打趣我?县主知道景属意的姑娘已有心上人,我不愿给人家平添烦恼。”
“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姑娘能入的了玉树临风的苏大人的眼,苦等多年?”
许盛华正要追着问,却见崔聿带着许世繁回来了,赶忙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和老师一起用过午膳后,便离开崔府。
“阿姐今日和苏师兄聊了什么,感觉心情很好?”坐在回府的马车里许世繁盯着许盛华问道。
许盛华不好意思让弟弟知道自己没有方向,遂转移许世繁的注意力,“世儿,你说苏师兄那个有心上人的心上人到底是谁呀?今日也没问出来。”
“苏师兄喜欢的,定是一个仙女一样的!”
过了年,春日快到了,那心中的芍药花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