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打算?”裴绎之一脸无辜,“我只是一心好意,想着如果能让殿下一家团聚,我宁愿离开京都。”
“少来糊弄我,你若有这好心,就不是裴绎之了,”赵乐莹心情不大好,语气也冲了些“说罢,何时做的打算,准备去哪。”
而对她的逼问,裴绎之只好坦白:“前些日子,傅砚山将裴家贬出京都后,我便想着离开的事了,殿下放心,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只是想去长河走一趟,再将小荷的棺冢迁回京都,她一向喜欢京都,当初若非为了跟我在一起,也不会离开这里,”
裴绎之说着,惆怅一笑,“起初是怕裴家人扰她安宁,才将她葬得极远,后来又因和殿下的一纸婚约,没能立刻将她迁回,如今天下平定,伤害她的人都得了报应,也是时候带她回家了。”
赵乐莹眼眸微动,许久轻笑一声:“也好,何日启程?”
“再过几日吧,去之前先将和离书拿了,免得我去之后,她气得梦里骂我。”裴绎之一扫惆怅,朝她勾起唇角。
赵乐莹斜他一眼:“这是自然,小荷性子虽好,可有时候发起火来,也是骇人的很,我可是亲眼见过的。”
裴绎之想起往事,忍不住笑了一声。
两人商定之后,盖下后,赵乐莹忍不住问:“将小荷迁回来后,可还有别的打算?”
“什么打算?”裴绎之看向她。
“想过做官吗?”赵乐莹直接问,“帝师也行。”
裴绎之失笑:“殿下怕不是忘了,我身上还流着裴家的血。”
既然流着裴家的血,那便是裴家的人,当年裴家为了前途害了他的妻儿,他如今又怎会顶着裴家的血脉入仕。
赵乐莹静了静,颇为歉疚道:“抱歉,是我疏忽了。”
裴绎之扬了扬唇,没有再说什么。
他临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专程去了阿瑞房中道别。
阿瑞早就被赵乐莹哄过了,看到他后眼圈虽然红着,却没有哭:“阿娘说,你要走了。”
“嗯,暂时离开些时日。”裴绎之回答。
阿瑞撇嘴:“去哪?”
“去……接阿爹的妻儿。”裴绎之不知他能不能理解,但还是说了实话。
阿瑞皱眉:“我和阿娘不是阿爹的妻儿吗?”
裴绎之笑笑:“是,也不是。我与殿下,是好友,是知己,是并肩作战的同袍,却不是夫妻,当初也是因为一些事,才会成亲,只是这些没有同你说过。”
阿瑞一脸懵懂,像是听懂了,也像没听懂:“那我呢?”
“你自然是阿爹的孩子,阿爹虽不是你亲生父亲,却将你视为亲子,”裴绎之捏了捏他的脸,一向肆意风流的脸此刻有些温柔,“阿爹其实也有一个孩子,是个女儿,若是还活着,应该比你还要大上一岁。”
他说罢,叹了声气,将阿瑞抱了起来:“你如今已经知道自己亲爹是谁了吧?”
阿瑞撇嘴。
“日后要待他好点,知道吗?”裴绎之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
“为什么?”阿瑞不高兴,“他都没有陪着我。”
“为人父母,最痛苦的便是不能与自己的血脉相守,他这些年不在你身边,心里也是苦得很,”裴绎之说完,见他一脸懵懂,便换了个说法,“若是叫阿瑞离开阿娘,阿瑞伤心吗?”
“伤心,阿瑞不要离开阿娘。”阿瑞的脸皱了起来。
裴绎之点头:“所以你亲爹也伤心得紧,因为他不想离开阿瑞,却还是被迫离开这么多年,你说是不是该对他好一点?”
阿瑞顿了顿,总算是明白了,接着小小声嘟囔一句:“早知道就不跟他发脾气了。”
裴绎之扬眉:“你还跟他发过脾气?”
阿瑞嘿嘿一笑,小包子脸怎么看怎么心虚。
裴绎之冷笑一声,旁敲侧击问清楚了,扭头就去跟赵乐莹告状了。赵乐莹深吸一口气,可算是明白傅砚山为何要离开她了,合着是被她亲生儿子给撺掇的。
她家的两个男人,当真是一个比一个好啊。
“殿下不打算将咱们和离的事告诉他?”裴绎之好笑地看着她冷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