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山的双臂抱得越来越紧,赵乐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但也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抱着。
许久,他到底是松手了。
“想清楚了?”赵乐莹问。
傅砚山沉默地点头。
“不后悔了?”赵乐莹扬眉。
傅砚山抿唇。
赵乐莹轻嗤一声:“好样的,傅砚山你好样的。”说罢,她直接拂开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径直坐在了上头,“禅位的事暂且不急,阿瑞如今还小,这江山你且替他多守两年,至于我和裴绎之么……”
傅砚山看向她。
赵乐莹温柔一笑:“就不劳您费心了,您猜得不错,我和他确实早已暗生情愫,只因对你心中有愧,才一直没能捅破这层窗户纸,如今您既然大度,那我也就不忸怩了,赵乐莹在此谢过。”
说罢,还真的两手并拢,对着他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
傅砚山的心被她的话刺得千疮百孔,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乐莹冷笑一声,转身往外走去。
傅砚山静静站在原地,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都没移开视线,只是许久之后胃里一阵痛楚,他撑着桌子才没有倒下。
伺候的宫人进来时,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皇上,可是腹中又疼了?”
傅砚山抿唇不语。
宫人伺候了这么久,知道他虽看着严肃,骨子里却是好相处的,见状叹息一声:“皇上呀,太医都说了那男子用的避子药有三分毒性,虽对身子无碍,可服药后一个月内也会生出不适,您……您若真不想绵延子嗣,叫殿下服避子汤就是,何必这样糟践自己,再说……”
他停顿一瞬,声音小了些,“再说那药不可逆,您先前服满了七日,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子嗣了……”
傅砚山垂下眼眸,待疼痛过去后转身离开了。
宫人叹了声气,急忙追了过去。
这一日书房相见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而。
赵乐莹从出宫后,便将自己关在屋里,一连关了六七日都不肯出来,最后还是裴绎之看不下去,强行将她拖了出去。
“殿下,再不晒晒太阳,可真要发霉了。”他无奈道。
赵乐莹扫了他一眼,沉着脸不说话。
裴绎之扬眉:“看样子,又吵架了?”
“何止吵架,”赵乐莹冷嗤一声,“他出息得紧,如今不肯要我们娘俩了。”
裴绎之愣了愣:“他有新欢……不对,他若能有新欢,也不至于被你搓圆捏扁这么多次,究竟是怎么了?”
赵乐莹默了默,将事情告诉了他。
裴绎之哭笑不得:“这傅砚山看着不显,怎么醋劲这般大?”
“他就是犯轴罢了。”赵乐莹神色淡淡。
裴绎之微微颔首:“不过易地而处,我恐怕也会同他一样。”
“你也觉着是我行事不端,叫人误会?”赵乐莹蹙眉。
“谁都没有觉得你行事不端,”裴绎之好笑,“只是我这些年占了他的位置,代他做了丈夫和父亲,身份本就微妙,你与我又一向随心,行事叫他误会也是难免的,殿下你设身处地想一下,若是你,看见傅砚山同一女子以夫妻名义相处多年,你可会生出退意?”
“他敢!”赵乐莹只要想到傅砚山有别的女人,便心生不悦。
裴绎之失笑:“这不就行了。”
赵乐莹抿了抿唇,许久才开口:“我与他之间隔了太多年,我不知该如何消除这些年的隔膜。”明明从前,她与他最是亲密无间,怎么到了今时今日,反倒是生分了?
裴绎之敲着手中折扇,闻言轻笑一声:“简单,有人走,这局便算是破了。”
赵乐莹顿了一下,凝眉看向他:“你何时做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