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春无奈地看向赵乐莹:“殿下,您何必纵着他。”
“他要主动领罚,那就随他去。”赵乐莹冷淡说完,踩着周乾搬来的马凳上了马车,“他跟着,你留在府中吧。”
怜春应了一声,将马凳搬到一旁,目送马车缓缓驶出园子。
马车里,一片安静。
砚奴抿着唇,为赵乐莹倒一杯清茶,待她喝完后又磨磨蹭蹭,悄悄到她身旁坐下,垂着眼眸为她捏肩捶背。表情依旧沉稳认真,一举一动却像只犯错的狗子,不超过三岁那种。
赵乐莹对他那点气,早就散个七七八八了,可还是端着架子,放下茶杯后冷淡地看了眼他:“你既然跟着去,就做好心理准备,为了面子上能过去,即便镇南王不罚你,本宫也要罚你,你少不得要吃些苦头。”
“卑职心甘情愿受罚。”砚奴乖顺回答。
“拖到庭院里扒了裤子打板子也心甘情愿?”赵乐莹扬眉。
砚奴顿了顿,想到那场景眉头皱了起来,但还是点头:“卑职心甘情愿。”
“这可是你说的。”赵乐莹冷笑。
砚奴不再言语,专心为她捏肩。
马车内一片沉默,马车外市井正是热闹时,喧闹的烟火气钻进马车,也驱散了些许沉闷。
两个人坐着马车往国公苑走时,李清也终于等到了傅长明,一见到他便扑通跪下,红着眼眶哭诉。
傅长明还以为什么大事,这才特意赶回来,结果听了半天,只是要他扎马步,顿时有些不认同:“那砚奴是长公主房中人,会找你麻烦也不奇怪,你只管想办法避过就是,如今回来找本王是何意,想让本王跟长公主生出嫌隙?”
“小、小的不敢,小的绝无此意!”李清只想找人为自己讨回公道,却从未想过还有这一层,顿时有些傻眼,“小的只想求王爷帮帮小的,小的实在受不住那砚奴的磋磨啊!”
说罢,见傅长明无动于衷,他咬咬牙,又添了一句:“王爷,您还未见过那砚奴吧,他生得与世子极像,做的事却极为卑劣,简直对不起那张脸,王爷即便是为了世子,也该教训他一二……”
“放肆!”傅长明猛地冷脸,周身一片肃杀之气,“你竟为跟人置气,连我儿砚山也敢编排,这次就罢了,下次本王定不饶你!”
李清被吓傻,好半天才颤声解释:“小、小的没有编排,那人的确与世子生得极……”
话没说完,对上傅长明充满杀意的眼,顿时什么都不敢说了,只是匍匐跪在地上不住求饶。
傅长明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愈发觉得他空有美貌,本来天黑之前把人送回去,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这样的人送给赵乐莹,也不知是结亲还是结仇。他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你既然受不住,那便别再回长公主府了,本王自会解决此事。”
李清愣住,脑子里蓦地闪过一张风情万种的脸:“……小的不回去了?”
“你不是不想回吗?”傅长明不耐烦。
李清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是想有人能教训一下那个砚奴,并不是不想跟着长公主,那样美貌年轻的主子,他怕是错过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个。
“你退下吧,此事本王自有计较。”傅长明淡淡说完,正要往外走,军师便走了进来。
“王爷,长公主府的马车到巷口了,不出半刻钟就能到国公苑门前。”
傅长明闻言,脸色微微缓和:“她倒是明礼,去门口侯着,待她来了,直接开大门迎进正厅。”
“是。”军师应了一声,便去吩咐下人了。
傅长明这才又看向地上的李清,李清哭了一脸泪,什么文弱仙气都没了,脸上俱是对他的恐惧,却还是鼓起勇气问:“王爷,殿下是来接小的吗?”
傅长明官场浸淫多年,他那点心思一猜就透,看出他对长公主不死心后,顿时冷笑一声:“你放心,本王绝不会让她带走你。”
李清愣了愣,赶紧道:“小的方才经王爷训斥,已知道自己错了,愿意跟殿下走。”
傅长明也不跟他废话:“你退下,回你原先的屋子,没本王的吩咐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李清心下一紧,还未来得及开口,便看到两个侍卫朝他来了。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那番话怕是得罪了王爷,无论他愿不愿意,王爷都不会让他再回长公主府。
一走神的功夫,他便被两个侍卫强行往外拖了,李清心中恐惧的同时,又生出一股不甘,于是一边挣扎一边哭着哀求:“王爷!小的所言句句属实啊!并非是编排世子,那人真的生得与世子极像啊王爷……”
一旁静后的军师蹙眉:“他什么意思?谁与世子极像?”
“胡说八道而已。”傅长明的脸色越来越沉,直到李清的声音彻底消失也没好一点。
军师见状叹了声气:“王爷消消气,长公主这会儿怕是已经去正厅了,不好叫客人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