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励志电影,能加入如日中天的心跳领域应该是个挺美好的结局,可惜六年过去,自己没干出什么成绩,就连公司都岌岌可危。
不太喜欢暴露内心的桑雀忍不住对老板聊起往事,是因为他从来没和任何人如此亲近过,本能地想解释下,自己不是懒惰才画不好的,自己没有那么糟糕。
可惜家贫百事哀的道理陈聿深一定无法感知,他听完有阵子没讲话,最后竟然淡定评价:“既然一意孤行,就应该更努力些,不然谁也不会因为过程坎坷就同情你。”
这冰冷的话像根刺似的戳破了虚拟的温情。
顷刻间像有什么东西自眼中碎掉了,桑雀垂下羽睫毛:“那倒也……不需要同情。吃饭吧。”
向来乖巧的人第一次显出冷淡的态度,回错话了吗?自觉很有道理的陈聿深欲言又止。
之后两人各吃各的,再无交流。
菜扫得七七八八,碗里的米饭也被消灭干净,仍未察觉异样的陈聿深放下餐具:“以后拍节目也做饭,挺治愈。”
桑雀默默点头。
干吗一脸委屈?陈聿深观察他半晌:“你为什么总那么丧,发生好事了也不能变得高兴点吗?”
提起过去的苦涩桑雀的确低落,他理智上明白这跟人家没有半点关系,赶紧硬挤出笑来,而后疑惑:“什么好事?”
“忘恩负义的太快了些吧?”陈聿深反问,“钱捂热了吗?你真的挺没良心,任何事都能说忘就忘。”
方才老板的不食人间烟火让桑雀有点难受,他抬手轻咳:“这个记着呢,竹竹。”
陈聿深没回应,反而突然隔着桌子拉住他的手腕。
原来是刚刚被砂锅烫到的手侧,无意识间挠破了,白皙柔软的皮肤血水模糊。
桑雀被拽得挺痛,又或许是心里莫名对他生出抵触,竟然条件反射般地用力抽回了胳膊,像是触碰到了讨厌的对象。
之前他总是害羞又忍让,显得欲拒
还迎,这样抗拒还是破天荒。指间一空的陈聿深很不高兴,瞬间变脸:“算了,以后别做饭了,一无是处。”()
一无是处。好残酷的四个字,顿时让餐厅里静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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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桑雀本能地不想招惹老板,甚至应激到瞬间挤出个笑容,但应该是顶难看的,因为陈聿深瞧得面无表情。
“你饱了吧……”桑雀起身,感觉嗓子有点哑,轻咳了声才继续,“那我收啦。”
话毕他就逃避进打扫厨余这件事情里,将吃剩的东西分类丢弃,又将餐具全都塞进洗碗机。
陈聿深终于意识到了桑雀被自己气到了,几度想插手帮忙,却并不懂需要干什么,只得主动出门放置垃圾。
待到再带着寒风进屋时,厨台和桌子已被擦得闪闪亮,桑雀背上了自己的包,显然是准备离开的意思。
陈聿深蹙眉:“你等下。”
这房子收拾完就没人住过,但好赖还有个简单的医药箱,没想陈聿深在储物间匆匆翻到再返回餐厅后,那里已经空空如也了。
灯照着反光的木质桌面,就像温馨的晚餐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
人与人,切勿交浅言深。很久之前桑雀就听过这句话,但直至今天才领悟到它的意思。
忽然和陈聿深讲起自己学画画的难过经历,完全是没过大脑的选择。可能总是心心念念着假装情侣,又被他故意亲昵地对待,而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信任的错觉吧?
但老板只是为了录节目“训练”自己啊……后来那些话才是他原本的想法吧?
小心翼翼地暴露壳里软肉果然是很愚蠢的行为。陈聿深的反应过于正常,正常到有点冷漠,冷漠到桑雀有点伤心了。
他以为一个吻过自己的人,是不会觉得自己那么差劲的,即便亲吻只是源于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