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连玉还穿着孝衣,家中就遭窃,几个衙役互相看了看对方,道:“这样吧连夫郎,我们兄弟几个跟你去看一看,偷盗的贼人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谢谢——”
连玉话音还未落,一道又惊又怒的声音响起,同时,一双手伸过来,想要把连玉拉过去。
连玉迅速迈让开来,望着终于追上来的差点儿断了气的周平,“大哥,你和爹娘都不用说了,事儿我已经跟几位老爷说清楚了,他们也已经要去家里看一看。”
周平几乎忍耐不住心里的害怕和怒火,好声好气地对几个衙役道:“不好意思几位老爷,我弟夫郎是被我弟弟突然去世刺激狠了,办事太着急了,家里遭了小毛贼,丢了点东西就大张旗鼓地来报官,实在有不成样子,我这就带着他回去,不劳烦老爷你们跑这一趟了。”
说着,他压低声音,一双眼睛瞪着连玉,小声道:“弟夫郎年轻,不知道报官的厉害,那官老爷是平常人能打扰的吗,一不小心就会把你自个儿卷进去!”
“你自己不顾着自己便罢了,你让宁臣灵秀怎么办,小小年纪就变成没阿父没阿爹的野孩子吗?”
那也比落在你们这些黑了心肝的“亲人”手里好!
他们连他都卖了,还卖给那种不干不净的行商,难道就能对他的两个孩子很好吗?
怕是一开始可能会看在同一血缘的份上给他们几碗饭吃,时间一长,就会生出其他心思。有期秀哥儿是个小哥儿,还生得那般白皙可爱……
上一次,连玉每每想到这,就担心得一夜一夜地睡不着,也恨极了周老汉周老妇周平他们。
连玉摇头,对衙役几人道:“我还是想让几位老爷去家里看看。”
他才是那个遭到盗窃的人,衙役们便点点头,对连玉和周平道:“那我们还是去一趟,连夫郎,走吧。”
周平已经慌了,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神色,对衙役几人道:“那……那弟夫郎你先处理这事吧,二弟灵堂那边的事情还很多,我先去处理一下。”
说着,他转身往燕子巷那边快步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几人的视线里。
其中一个衙役道:“这就是你的大伯哥?”
“看着倒还不错,不然你个小夫郎要忙的事可多了。”
连玉低垂着眼睛,眼里全是冷凝:“是啊,他们都是好的。”
周平一路跑回了周家,一进院门,根本顾不上院子里帮忙的人,急匆匆地对同样坐立不安的周老妇周老汉道:“爹,娘,去后边,有事情跟你们商量!”
周老汉周老妇往他身后看了又看,没看到连玉,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连招呼都不跟帮忙的人打了,起身往后边的屋子走去。
“连玉呢,那小妖精呢,你拦住他没有!?”周老妇根本忍不了,一到后边,就死死地抓着周平的手问。
周平“砰”地一脚将旁边的箩筐踢飞,“没有拦住!他真跑去县衙了,还跟衙役搭上了话,现在衙役已经在来的路上,待会儿肯定会去他家查看的。”
周平看向周老汉:“爹,怎么办,要是让他们发现——”
“慌什么,刀都还没落在脖子上,你慌什么!”
周老汉一双阴沉的眼睛看了旁边的院子一眼,对周平还有周老妇道:“别忘了,这两天因为办丧事,有多少街坊邻居在他家院子里进进出出,要真算起来,这么多人都有可能拿东西。我就不信,咱们镇上的这些衙役,能从这么多的痕迹里看出点什么来。”
“那照爹您这么说,咱们……不用怕?”周平一颗心,终于往下落了一点点,望着周老汉的目光也十分热切。
他就知道,他爹绝对不是冒冒然提出,把二弟家那边的东西搬过来藏着的。
是啊,这么多人在院子里进进出出,拿桌子板凳拿锅碗瓢盆,到底得多尖的眼睛,多细的心思,才能想到他们身上来。
而且,他们可是二弟的亲人,连玉的公公婆婆大伯哥大嫂,恐怕连玉和衙役们想破天,也不会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
周平彻底放心了,对着周老汉竖起大拇指:“还是爹您厉害。”
周老汉看着安静下来的他和周老妇,淡淡地道:“还够你们学的,我也只是不想我儿辛辛苦苦打拼的家业,落在外人手里头罢了。”
“不过,”周老汉望向周平,“好好叮嘱一下陈氏,让她别咋咋呼呼地,漏了点什么。”
周平笑着点头:“放心吧爹,我这就去找那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