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监牢的人显然提前考虑了隔音的问题,他们所处的小黑屋虽然能见着阳光,却大半都在地下。仅有的透光的窗户口像臭水沟的排水口,窄窄的一条,还立着铁栅栏。门外是一条幽深的走廊,直到尽头才勉强看到一点点向上的台阶。
真是谨慎,外面的人就算经过也发现不了!多亏粟梓姐之前送了我一个道具。
楚怆然收起手中还冒着硝烟的手枪,放回系统仓库里。
刚刚在昏暗的环境下,他借助走廊的墙壁改变了弹道的方向,让看守的壮汉误以为他们有帮凶在暗中盯梢。
换班的瘦高个走过来先是四处检查了一遍,但是并没有发现哪个方向藏着人,索性站定在门外,背对着他们守在门口。
楚怆然花白币买了一个防毒面具,递给李延亭,示意她赶快戴上。他也拿出林枫之前给自己的面具戴上,然后掏出装着毒气的小玻璃瓶。
玻璃瓶的塞口被拔开,一股不易察觉的气味从铁门的门缝飘散出去。
站在门外的瘦高个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喷嚏。
“什么味?”他自言自语道,疑惑地又仔细闻了闻。
过了几秒,瘦高个卒然倒地,昏死过去。
楚怆然用手枪打坏门锁,拉着李延亭走出屋子,一步步搀扶着对方踏上通往外面的台阶。
李延亭咬牙忍住身上传来的伤痛,青紫的膝盖上血肉模糊,她从没觉得爬两层楼竟会变得这么艰难。
作为舞者,为了呈现给观众最完美的状态,她一直努力保持着自己的身材和体态。现在的她却弯腰驼背,一手撑着膝盖,一手借助楚怆然的肩膀,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宛如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乞丐,丝毫没有舞台上光鲜亮丽的迷人模样。
终于,他们的眼前出现了明亮的阳光。
楚怆然眯起双眼适应光亮,猝然止住了脚步。他没想到,外面是一个荒无人烟的村镇,视野所到之处,只有一个个废弃许久的房屋。
不远处,吴升领着一众壮汉们已经赶了过来。
“怎么会这么快!”李延亭绝望地喊道,逃跑被抓的话,绝对会遭受更严酷的惩罚,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号。
楚怆然立刻把枪塞进了她的手里,“你先走!”
李延亭顿在原地没有动。
楚怆然见状,花白币买了个烟雾弹。烟雾弹在空中炸起无数的烟尘,隐没了他们的身影。
“分头走!”他喊道。
李延亭点了点头,朝一侧的方向跑去。
楚怆然跟着跑了一段,眼见距离差不多了,便偷偷地折返回去。
他心想,必须再拖延些时间!
他正躲在一个空屋外观察吴升等人,后脑勺骤然遭到一记重击,钻心的疼痛马上传遍他的神经。
壮汉趁楚怆然分神的空隙,扯住他的胳膊,把他一路架到吴升的面前。
“胆子挺大啊!”吴升怒极反笑地勾起他的下巴。
漂亮的桃花眼被泪水糊住,好似雨天的玻璃窗,透着清冷的诱惑,令人不由想欺负他,让这双眼睛哭得再红些。
吴升咽了咽口水,“好一个绝色美人,勾人勾得紧啊。”
楚怆然的心脏突突直跳,脑海里涌现出一阵阵眩晕,抿起的嘴唇已然失了血色。他脸色惨白,沉默地垂眸盯向地面,卷翘的长睫毛微微遮住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哼!装什么哑巴!”吴升冷下了语气,“既然问你什么你都不说,就怨不得我好好‘招待’一下了。”
他扭头吩咐一部分手下继续寻找逃跑的李延亭,然后喊剩余的手下把楚怆然带回小黑屋。
楚怆然被暴力地反扣住双臂,脱去鞋子的双脚被迫悬在空中,垂落的脚背在坚硬粗糙的地上摩擦出数道血痕。
“自保都做不到的小美人竟然还善心爆棚地想救人?”吴升不再装什么正人君子,显露出真实的嘴脸,“是那个女人太傻!居然还信贱女嫁入豪门那一套只会在话本里出现的狗血情节!呵,区区命贱的酒楼舞女,我一个大少爷怎么可能瞎了眼看上她!真是脑子被驴踢了!她配吗?多看我几眼我都嫌她恶心!”
“确实不配!是你不配!”楚怆然冷冷地嘲讽道。
他脱力地低垂下头,滑落的黑色发丝掩盖住了上半张脸,但是翘起的嘴角却暴露出强烈的挑衅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