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觉得她这个状态不太对劲啊,所以我到底还是?道歉了,甚至是?写了篇小作文呢——那玩意?恶心得我都不想?按发送键,还是?田小野帮我按的发送,你?想?这得是?什么程度的诚意?啊!”程舟继续,“结果呢?她的信息轰炸还是?没消停。我看她实在癫得可以,就开免打扰然后睡觉去了。第?二天一早打开手机,好家?伙,她一夜没睡一直在给我发信息。她甚至跟我哭诉她的童年?、父母对她的打压式教育、她读博受到的压力,最后说我的针对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到底啥时候针对她了啊?难道不是?她一直在针对我吗?”
邢者无神的眼睛上方,眉头再次微微皱起:“那听你?这么说的话?,她其?实也挺可怜的。”
程舟气血上涌:“她可怜?也不能?说我家?庭和睦,我就活该挨她欺负吧?”
“妈耶,小邢真是?大千世界里的另一个我。”田野仿佛找到了知音,“程舟我跟你?说,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也觉得你?的行为没什么问题,这是?前提。但是?说实话?,你?师姐的行为其?实也很好理解——她就是?崩溃了吗。你?要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能?够很好地处理自己的情绪,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迅速忘记不开心的天赋——她能?彻夜不睡地去想?这件事,还顺带着回忆起了自己的各种不幸,说明她当时就已经?完全走进?死胡同了。”
“哇哦,怎样?啦,你?俩现在是?在帮她说话?是?吗?”
邢者还不太熟悉程舟的说话?方式,赶紧辩解道:“不是?,我……”
但田野就从容很多,她知道程舟这不是?生气:“不是?帮她说话?,只是?说从心理上来说你?比她健全得多,这种对冲完全是?不对等的,就显得她很可怜。”
邢者也理清了自己的脑子:“大概就是?‘敌人一碰就趴下了你?还继续打’这这种感觉。”
田野连连点头:“到位,到位。”
其?实田野和邢者的想?法已经?串上了——他们都很清楚,如果是?他俩的话?,在那种情况下绝不会掏出试剂盒让师姐难堪。
那时候还是?一阳,谁也不清楚阳了之后到底是?什么感觉,要跟一个刚退烧的人一起吃饭,他俩肯定也怕得要死。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会硬着头皮把饭吃了。
因为师姐有句话?说得没错,当场掏试剂盒,和“验明正身”其?实很相?似,这事儿做得太绝了。
但他俩都不约而同地没有把这层想?法告诉程舟,因为一旦说了程舟接下来肯定是?“那要是?传染给了有基础病的导师怎么办”“我又不是?不让她吃饭,测了是?阴的话?大家?都可以放心地吃啊”。
而对田野、邢者这种遇事先?缩着看情况的人来说,思路是?这样?的——
先?尝试提醒师姐一下,师姐要是?还不走,那就等着看一起聚餐的人群里有没有出头鸟。出头鸟开口了还不够,要再看看其?他人的反应,有人跟进?的话?,再开口稍微帮帮腔。
而要是?没有出头鸟,就等导师来了之后,看导师能?不能?发现师姐状态不对。这时候他们顶多说一句“师姐身体?不舒服,我给师姐倒点热水吧”这样?的暗示,不过如果师姐说“没事,就是?个小感冒”,那估计就算是?导师也很难硬让她走。
毕竟当时已经?放开了,师姐有随意?参加聚餐的自由。
至于程舟心里的疑惑——要是?传染给导师了怎么办。
田野和邢者内心的回答是?——那也是?没有办法啊。
是?啊,那又怎么样?呢,在很容易感染的时候还张罗这场聚餐的,不本就是?导师本人吗?
和和气气地把饭吃了,真要是?有人阳了,也没法说一定就是?师姐传染的。连给师姐“定责”都难,那在场没说话?的人们就更没错了,真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也和他们没关系,总比惹得一身骚强。
但是?像这样?的话?,他们是?没法说给程舟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