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意大惊,吓得从椅子上站立起来:“难道,他是?”
祝思嘉:“不错,今日请王大人前来,为的便是此事。”
王书意揉了揉眼睛,走到窗边,撑开窗子,又仔细盯了半晌。
听闻天子身高九尺有二,丰神挺秀,形貌不似凡人,院中那个,不就完全贴合吗?
怪不得!怪不得让他自觉形秽呢!他怎么敢和天子相提并论!
王书意:“可裴姑娘又如何知晓,他就是当今陛下的?”
祝思嘉泫然泪下:“妾身当年与夫君在西京小住时,有幸见过天颜,自然是识得的,所以昨日妾身才不管不顾将陛下带走。”
王书意:“原来如此……可陛下这样,又是怎么回事?”
祝思嘉摇头:“妾身也不知,阿兄请来大夫为陛下诊治过,说他身受重伤,还暂时失去了记忆,所以才会这般。至于陛下为何会遇刺流落山阴,恐怕与穆王逃不了干系。”
“王大人,陛下受伤一事尚未传开,眼下他能保全性命,当即刻护送回西京,不得让任何人知晓。妾身和阿兄思来想去,此事交由您来做,最为妥当。妾身知道您向来看不惯穆王割据一方的作风,定会尽心尽力尽职尽责,对吗?”
说罢,她又掉了几滴眼泪。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立功机会,就算不能立功,天子回到西京后视他如空气,王书意也会毫不犹豫地应下。
他忙安慰祝思嘉:“好,裴姑娘、裴公子不必担心,此事我一定照做,这便找个由头进京。就算拼上我这条性命,我也会把陛下平安护送回去。”
当夜。
祝思嘉推开晏修的客房房门,给他塞了一叠银票:“小叔,明日一早,你就和王大人一起启程去西京。此事万万不能被任何人得知,更不能让外人发现你的行踪,知道了?”
晏修没接她的银票,似笑非笑地凝视她:“嫂嫂这是嫌我,要赶我走了?”
祝思嘉:“不、不是,晏氏在西京那边的生意,一直都是你在负责。此次你流落山阴,恐怕也是押运货物的途中遭了劫匪,才不慎摔伤了脑袋。”
晏修:“生意?西京?”
他怎么半点印象都没有?难道这就是他识海里不断提醒他的重要之事?
祝思嘉:“我是你嫂嫂,我还能骗你不成?你听话,西京那边缺你不可,若你迟了,说不准掌柜的就要修书一封告知你父母。百善孝为先,倒是你若惹得二老担忧,恐怕会影响家中生意。”
晏修:“他们二老没少苛责过你,如今你不算是晏家的人了,怎还时时记挂着他们?”
这个人真是比王书意还难缠!
祝思嘉脸都气得涨红了,磕磕巴巴道:“你问得有点多了,小叔,我若真想害你,又何必倾家**产把你从百花院救出来?你若再这般怀疑我,那我们就此别过吧。”
晏修:“好,我明白了,多谢嫂嫂。”
第二日清晨,晏修果真乖乖跟着王书意离开了山阴。
祝思嘉和碎玉双双松了一口气,立刻带上行李重新启程,前去余杭。
七日后,余杭。
碎玉提前安排好了一切,一到余杭,就有一个极其称心如意的落脚点等着他们,丝毫不输山阴那个别苑。
雷雨阵阵,又到了江南的雨季。
春月起了个大早,稀里糊涂洗完脸,刚一打开后院的小门,尖叫声就划破了天际:“啊啊啊——”
碎玉立刻拔剑起床,祝思嘉也匆忙披上外衣,和碎玉一起走到小门。
小门外可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是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