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裴玉曦会喜欢他,甚至——他甚至觉得,此人,和裴玉曦站在一起,才更为相配。
男子握着犣奴的手,犣奴手里握着把小木剑,他正在一招一式地认真教犣奴练剑。
见王书意前来,男子只分给他半个眼神,连客套都不愿客套一下,就继续扭头教犣奴,脸比冬月的泉水还冷。
真是个没礼貌的男人。
“王大人。”祝思嘉从小厨房出来,今日是她亲自下厨,她用围腰擦了擦手上的水,“寒舍简陋,今夜要委屈您了,阿兄就在正堂等候您,请先行一步。”
王书意拱手道:“裴姑娘客气了。”
难得今日能一饱口福,吃到心上人亲手做的菜。
他边离开,边不忘继续回头打量陌生男子。
等王书意和碎玉碰了面,厨房里的菜准备得也差不多了,祝思嘉解下围腰,走到桃树下,盯着练了许久剑的父子二人:
“小叔,犣奴,别练了,快去吃晚饭吧。”
犣奴现在个子还小,晏修又偏偏有兴致要教他,只能蹲下身子教,这一蹲就是好半日,他身上还有伤,肯定是难受的。
以往说到吃饭,犣奴跑得比谁都快,偏偏他今日不肯走,执意要留在院子里挥剑。
祝思嘉不免犯愁。
晏修先掀起眼皮看了祝思嘉一眼,才把剑从犣奴手里夺开,低下头,温柔哄道:
“咱们犣奴是小男子汉了,可是男子汉不能吃不饱,不然就没力气保护娘亲和叔父是不是?先去吃饭,吃完叔父再教你降龙十八掌怎么样?”
人失忆了,可朱雅写的话本里的招式倒记得清楚呢。
犣奴果真乖乖放下了剑,末了,还勾着晏修的脖子,轻轻朝他脸颊亲了一口。
平时犣奴就很喜欢亲人,祝思嘉和碎玉等人都没少被他亲,可亲一个才认识两天的陌生人还是头一回,想来他也很喜欢晏修。
晏修被犣奴突然这么一亲,一愣,便起身朝祝思嘉道:“嫂嫂今日亲自下厨,辛苦了。”
临川晏氏不是小门小户,河东裴氏亦不是,怎么让她一个寡妇连菜都会做?
说完,他下意识抬起袖子,擦了擦犣奴方才亲他的地方。
犣奴又不是什么口水乱流的小孩,他这是几个意思?嫌弃吗?
祝思嘉忍不住:“你!”
晏修茫然:“怎么了,嫂嫂?”
好险,险些就说出你怎么连亲儿子的口水都嫌这种话了。
祝思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没事,走吧。”
今夜的酒局,饭桌上却没有酒水,为的便是让王书意头脑清醒。
晏修和犣奴吃完饭,就又跑回前院继续练剑去了。
王书意还在纳闷,为何今日不饮酒助兴时,碎玉直接把门窗都锁好,站在门口不动,守岗似的。
“这——”王书意收起笑,“裴公子,这是何意?”
祝思嘉又敬给他一杯茶水:“王大人,可听说当今天子,昔日因皇后崩逝,一夜白头?”
王书意点头:“天下间,又有何人不知陛下对皇后之深情?裴姑娘说这话,难道是……”
难道是想告诉他,她对亡夫的心,也矢志不渝吗?
祝思嘉:“传言七分真三分假,天子白头是不错,不过只白了两鬓。您看院中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