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也说了,我们没有办法把他们都带走不是吗?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离开,然后回来找人救他们。”若是之前这里只有褚铭越一个人,他一定会选择尽可能地带这些人离开,就算是可能会一同被这些火海淹没,他也会选择如此做,这是属于他的使命。但是贺阳不一样,他不会让贺阳连同他一起做无谓的牺牲。
这不是“一辆火车面前有两条铁轨,一条铁轨上面帮着两个人,一条铁轨上面帮着一群人,你是火车的驾驶者,你会往哪里开的问题。”
现在的情况是他和贺阳同时被绑在一条铁轨上面,火车即将就要压过来了,他们俩个要想办法先跳出铁轨,然后再想办法救另一条铁轨上面的人。
褚铭越把所有人移到了目前火暂时烧不到的地方,然后看着贺阳手上显示得蓝色网线,跟着指引一步一步找寻出口。
这个地下真的很大,就算是有这些线的指引,凭借着褚铭越和贺阳现在的身体状态两个人也互相搀扶走了很久,贺阳的脸色更是变得越来越苍白,几近透明。
褚铭越担忧地看着贺阳:“还可以吗?”
贺阳头痛得已经麻木了,动作有些迟缓地望向褚铭越,眼里涌现出来几分迷茫,又一次地,贺阳的眼前被杂乱的信息侵蚀。维系眼前视野的清明变得愈发地困难,他现在能够做到得就是尽力地让褚铭越能够看见自己手上指引的线,直至他们找到出口位置。
贺阳:“要出去得。”不可以就在这里停下的。
两个人双腿沉重又麻木地不知道走了多久。
蓝色的线最终引着他们一同来到了那扇褚铭越曾在农家院里从外面看到过得异于往常的地窖木盖,这里就是这的出口。
“这里!到了!我们找到出口了!”褚铭越抓着贺阳,强打精神挥动着贺阳的手臂。
但是这扇木盖远比褚铭越想象得要更加得厚重,从内上了厚重古老的铁质锁,褚铭越身边并没有一个趁手的工具可以把锁头打开。又加上他们两个是要从地下走到地上,本身纵向距离那个盖子就有一段距离,就算想要强硬地把盖子掀开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发力点。
褚铭越把贺阳扶到一旁坐在地上面,冰凉的手心贴着贺阳热得过分的脸颊:“在这里等我,把门打开我们就可以出去了,不可以睡知道吗?”
看不见褚铭越的脸,也不是很能听清褚铭越说得话,但是贺阳能够知道身边的这个人就是褚铭越。贺阳把脸埋在褚铭越的掌心,嗓音干哑却带着几分娇气:“这次不能够丢下我自己了啊。”
褚铭越被贺阳这句话说得心尖一颤,带着几分郑重地开口:“绝对不会丢下你的,不会等太久。”
褚铭越走到那扇地窖的木盖下面,双腿卡在两旁簌簌掉落尘土的墙壁上面,手臂向上撑着尽可能尝试地把木盖掀开,毕竟这里是他们能出去的唯一通道了。周围没有工具,褚铭越能够依仗地只有自己的一双手。
锁着木盖的锁看上去并不结实,每次褚铭越用力想要掀开盖子的时候,那个锁都好像坠坠地要破开,但是每一次却又都差了那么一点,生了锈的锁摇摇欲坠却又顽强地卡在上面。
越来越刺鼻的味道涌进褚铭越的鼻腔,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眼睛因为空气里迷漫地刺鼻味道而无意识地落下生理眼泪。褚铭越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贺阳那道一直指引着出口的蓝色线消失……
褚铭越动作一下,瞬间回过头,便看到贺阳低垂着头在角落里闭上了双眼,身子歪倒在一旁脏兮兮带着泥土的地上,像是一个失去生气极其漂亮得,但是被一不小心弄脏了的人偶娃娃。
褚铭越狼狈地跳回到了地面上,身子踉跄地差点也倒在地上,晃晃悠悠地冲到了贺阳旁边:“贺阳!贺阳!醒醒!贺阳!”
褚铭越轻轻地拍打着贺阳的脸:“贺阳!!醒醒!”
褚铭越双眸猩红,抱着贺阳低于常人温度的身体,心底涌现出来从未涌现出来过得心悸。褚铭越贴着贺阳的额头,声音颤抖着带着极尽卑微的乞求:“贺阳,醒一醒,醒一醒好不好?”
明明刚刚贺阳的脸还是滚烫得,一瞬间变得冰冷,会造成贺阳变成这样的原因褚铭越不敢深想下去。
褚铭越轻轻晃动着贺阳的身子,一遍又一遍地开口:“贺阳,醒一醒,贺阳……”褚铭越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意识也渐渐地模糊了起来,却还是紧紧地搂着贺阳……
“咚!”“咚!”“咚!”“咚!”
上方的木盖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那个关了褚铭越和贺阳许久的木盖,终于被人戳破了一个残裂了的灯,一丝刺眼地光芒从着木盖上方倾泻了下来,似乎属于人间温暖的光亮终于穿透在了永坠无间得地底深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