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阳扶起褚铭越,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下挣扎着仿佛入了梦魇一样的村民。
贺阳绷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抿着嘴,一双蓝色得有些诡谲的眼睛,抬眸看着褚铭越:“我又等了你好久。”又一次地因为这些无关紧要得人,只要想一想就会让他没来由得异常气愤,恨不得撕裂周遭的一切,把褚铭越绑在自己身边,永远不会因为任何原因离开自己半寸才好。
贺阳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我带你离开。”这些网线出现得唯一好处就是贺阳能够从着密密麻麻的信息里面中找到他们一直在这里绕得出口。
“等一下。”褚铭越扶着贺阳的胳膊站了起来:“等一下……”
都到这个时候了,褚铭越竟然还在关心别人。贺阳克制了又克制的怒火,终究忍不住轻讽出声,清冷的声音此刻像是一个机关枪一样不停地嘚吧嘚吧的说:“褚铭越,我们没有办法带这么多人离开,你……”
褚铭越在这贺阳喘息的空挡插了一句:“你眼睛什么情况?”
听到褚铭越的话后,贺阳脸上带着怒火的表情都没有来得及收回来,一下子僵在了原地,怔愣地开口:“我……”
褚铭越抬手用勉强还算是干净的手背碰了碰贺阳的双眼,微凉的冷意触碰到贺阳有些低热的眼皮。贺阳一下子被冰的一个激灵,同一瞬间,贺阳感觉自己脑海里的燥乱的信息,都因为褚铭越这个动作变得安宁了几分,连同着眉眼中的厉色也跟着一同收敛了起来。
贺阳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炸开了的狐狸,浑身上下竖立起来的毛发都被褚铭越一点一点顺平了。
褚铭越站直又凑近贺阳,看着贺阳的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眼花:“怎么回事?为什么眼睛会变颜色?”
褚铭越直接上手又拽了拽被贺阳系在腰间已经破破烂烂得开始有些朋克风的衣服,像是一个家长发现自家的小孩背着自己在大冬天没有穿秋裤一样:“为什么把衣服也拿下来了?”
“我……”贺阳张了张嘴,被着褚铭越一摸一拉再加上接二连三的“质问”,问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褚铭越也不指望着贺阳回答自己:“你说你知道出口在哪了?”
贺阳仍旧有些迷茫,但是这次却乖巧地点了点头。
“你能看到是因为这个?”褚铭越指了指贺阳手掌心里像是个电子投屏一样高科技的东西,指尖从着上面穿过,自己果然没有办法像是贺阳一样操控这些东西。
贺阳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直接向上抬手抓住褚铭越的手指,贴在自己的眼皮上面:“其实是因为这个,所以能够看到这些东西。”贺阳一边说着眼眸的颜色似乎又隐隐得变蓝了一点,深邃得像是一汪星河。
“会头痛,会难受,看不见也都是因为这个?”
“嗯。”贺阳低垂着双眼,像是做错事情了一般还有一些莫名的委屈。贺阳从未主动地对别人说过自己的情况,同褚铭越说完之后心里便开始惴惴不安,像是罪犯一直等待着褚铭越对自己最后的审判,下意识地带着几分无措地揉搓着褚铭越的指尖。
他就像是一个怪物一样,没有人比贺阳自己更为清楚,他像是一只恶兽一直披着一层人皮生活,如今他心甘情愿地当着褚铭越的面把那层皮褪了下来,赤【裸地站在了他的面前,惴惴不安地等着属于自己的审判。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他,他在乎的是褚铭越,会怎么想自己。会和别人一样,觉得自己不正常吗?
贺阳此刻一双星河一样水润的桃花眼带着几分忐忑地看着褚铭越。
“路在哪里?难受还不快点离开?”褚铭越用着指腹抵着贺阳的下巴,把贺阳的头抬了起来,带着轻哄得呵斥:“还磨蹭什么呢?”说着在看到贺阳脸颊上的灰痕的时候又用手轻轻地抹去:“嗯?想什么呢?”
褚铭越当然看出来贺阳眼里的不安,或许是因为这份独特的能力在过往的生活里让贺阳饱受歧视?又或者是因为这份非同常人的能力才让贺阳被抛弃得?这些都只是褚铭越在瞬间的猜测。
但是在他这里,贺阳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拥有一些什么能力,都只是贺阳而已。
长得漂亮又臭屁的家伙。
听到褚铭越的话之后,贺阳蓝色的眼眸微微闪动了一下,像是夜空里整个星星都在闪烁着微光簌簌颤抖。贺阳错开眼眸,白皙的一张脸顷刻间爆红,连着耳廓一起,有些磕巴地开口:“那这……这些人怎么办?”
贺阳被褚铭越捏着下巴捏得有些不自在,但是又不得不说,贺阳随着褚铭越修长的手指心里那些皱皱巴巴的小心思也被一点点被抚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