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空点点头,合了一个掌,也道:“阿弥陀佛!正是如此。虽然小僧也并不介意多试几次,但谢施主的法宝可就要折损许多了。我们还是稍稍等他一会儿罢!”
谢丰年道:“等我?为什么要等我?我不是已经在这了吗?”
他突然出声,张文典毫无防备,立时被骇了一跳,回身怒道:“来了你怎么不说话?不对,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谢丰年无辜地对着不空一指:“他把手往里探的时候我就来了啊!”
张文典:“……你既然都来了为什么不赶紧出手?看我们被你的法宝折腾很好玩吗??”
谢丰年更无辜了:“啊?你们不喜欢吗?我看你们玩得挺开心啊!”
张文典:“……”
顾山青笑道:“好了,先别说这个了,还是赶紧把你的法宝收走吧!你看人家都等急了!”
他们昨夜把箱子放在了藏宝阁门口,看守藏宝阁的人此时正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探头往外看,脸上的表情比起“焦急”,倒更像是“惊吓”。
“好吧。”谢丰年不情不愿地走到箱子前,从怀中摸出一个斧头状的小铁件,在手中一抖,转眼化作一把真正的纯铁制的斧头。他掂了掂斧头的分量,十分满意,而后,双手将斧头高高举起,重重劈下!
低低的惊呼从各个角落传来。然而装着息壤的木箱并未如所有人预想中那般四分五裂。在一声如金戈交碰的铿然嗡鸣之后,原本光滑平整、扣得严丝合缝的木箱突然颤抖起来,抖动之剧烈仿佛它即刻就要散架,接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木块从中浮现出来,静静地躺在箱盖正中。
谢丰年从身边随手摘了一片叶子,用叶子裹起那木块,放入他随身携带的小木盒里。他一边将木盒揣进袖中,一边扭头得意地坏笑:“哈哈,我就知道你们谁也过不了我这一关!”
张文典:“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谢丰年抖抖袖子:“告诉你你也不信。”
张文典:“你说不说?!”
谢丰年一勾嘴角:“你去问白鸿吧。”
张文典:“……他怎么会知道?”
谢丰年:“就是从他那来的,他怎么不知道?”
张文典认真地盯住他的眼睛,见谢丰年坦然回视,不似在信口开河,终于勉强道:“好吧。回头我去问问他。”
立在一旁的不空轻咳一声,从怀中摸出一杆狼毫细笔,道:“那接下来,小僧就开锁了?”顾山青微笑点头。
昨夜他同样是用这根笔在木箱上写写画画,在箱盖与箱体交接处画了三个样式不一,精雕细琢的水墨大锁,画的不是寻常挂锁简单的外形,而是如同将一把锁沿着截面层层剖开,又一层层画了上去,画一层,消失一层。
此时他弯下腰来,又如昨日那般画了起来,一层叠着一层,只不过画的不是锁,而是里出外进、参差不同的三把钥匙。待一把画完,那钥匙便自发而动,自如地插进现出形来的锁中,和它一同消隐而去。
三把钥匙画完,不空直起身,轻快地道:“好了。”
之后便是顾山青和张文典。顾山青随意一招,招回了他如麻绳般密密缠在木箱上的草灵,而张文典则直接拿出一张提前备好的符纸,往木箱上一贴,箱体上让人眼花缭乱的符文滚滚而过,尽数收入了符中。
四人设下的禁制全部解开,张文典正要搬起箱子,藏宝阁里立刻跑出了两个人,顾山青认出其中之一是昨夜值守的人,旁人都叫他小李。
小李忙忙道:“我们来吧,张大人!”说着,一人一边,也不等张文典推辞,麻利地将箱子搬进了藏宝阁。
四个人紧随其后,也进入藏宝阁。
藏宝阁门一进了门便是前厅,四周都是书架,负责编纂造册的几个人趴在桌上异常专注地低头写着些什么,仿佛谁也不曾扒着门往外看。
小李将木箱放下,对其中一人说了几句,那人点点头,起身从书架上找出一本又大又厚的册子,翻到空白一页,连同手上的笔一起递给了他。
大致的来龙去脉昨晚已经说过,无需再多言,很快登记完毕。
小李对他们说了一句“请跟我来”,又和另一人抬起箱子。两人沿着书架一路走到底,拐了一个弯,不见了。
顾山青这才发现书架后还有一道敞开的小门,连着架在水上的通廊,通廊尽头则是两扇刻着复杂符文的木门——无疑这才是真正的藏宝之处。
在小李拿出令牌开门时,顾山青避嫌地移开眼,随谢丰年一道垂目望向清澈的池底。五彩的锦鲤群聚成团,在水中活泼泼地游动,不时翻起尾巴,溅出一点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