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育出良种,这是完全可以公之于众的功绩,所以弘治帝也丝毫不吝啬爵位,找了个机会,将张鹤龄的功劳公之于众,然后就当场晋封他为昌国公。
这回可没人再敢反驳此事了,毕竟亩产两百斤的玉米和亩产千斤的番薯这可都是实打实的。
更不必提这两种作物都是极为抗旱抗寒的作物,即便营养价值不如水稻和小麦,但是却可以给干旱寒冷地带的农民一口饭吃,这是何等大的功业啊,文臣们即便心里面嘀咕皇帝对寿宁侯封赏太厚,也不好多说什么。
倒是刘健知道此事之后倒吸了一口冷气,之前他只当这个寿宁侯好名,但是他如今却果真做出这样一件大事来,这日后天下百姓万民还不把他当成活菩萨了,如此高的名望,到时候他想要做什么,只怕他们这些文官也很难能拦得住了。
若是他心存善念倒还好,若是他心存恶念,那到时候谁能钳制的住他?
刘健心里怀着如此沉重的念头,却偏偏一句不好都说不出来,毕竟寿宁侯,啊不,是昌国公,人家发现了如此高产量的良种,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呢,你这个时候说这种话,难免落得一个嫉贤妒能的名号。
刘健也只能将此事压在心底,心中却决定,要仔细观察一下这位新鲜出炉的昌国公如何行事,要是他果真存着什么恶念,那自己即便是粉身碎骨也不能让他如愿。
只可惜张鹤龄到底要让刘健失望了,在他晋封公爵之后,他行事依旧十分低调,除了配合宫中之人,将自家的宅邸不符合规制的地方返重新修葺了一番,在皇帝提出要给他扩充宅邸面积的时候还是拒绝了。
毕竟张家也就这么几口人,他如今膝下也就一个儿子,弟弟张延龄如今也已经住进了自己的伯爵府,整个昌国公府本来就空荡荡的,再扩充面积又有什么用呢,也不住人,还搅扰的四邻不得安宁。
但是皇帝好像是看准了就要赏赐他,见他拒绝了扩充宅邸,就给他又在京里赏赐了一个别院,那也是三进的宅子,宽敞着呢。
张鹤龄这回没有再拒绝了,否则就真成了不识好歹了。
而随着他的晋封,他的家中上下也跟着一起提升了一个档次。
媳妇的诰命升为国公夫人,儿子也成了国公世子,至于他母亲金氏,人家早就是昌国太夫人了,毕竟他父亲去世之后,就被追赠了昌国公。
这一天张家全家一齐入宫谢恩,张鹤龄带着儿子张宗说去了乾清宫,金氏带着王氏去了坤宁宫。
弘治帝一见到张鹤龄父子俩就高兴的将张宗说抱在了怀里,逗弄了两句之后,笑着看向张鹤龄:“这孩子,果真聪慧。”
张鹤龄也跟着笑笑:“能得皇上一句夸赞,也是他的福分。”
皇帝见张宗说好玩,索性将自己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送给张宗说,他柔声道:“这孩子你可要好好培养,日后想必也是栋梁之材。”
张鹤龄急忙恭敬应下。
之后两人又坐着议了一会儿事儿,坤宁宫那边就来人催他们过去用膳了。
弘治帝十分高兴,抱着张宗说,领着张鹤龄就往坤宁宫去了,张鹤龄想要自己抱着儿子都不成。
看着皇帝这般高兴,张鹤龄一时间有些无奈,只能任由他如此了,他知道,弘治帝这次是真的高兴坏了,毕竟如今的他,不管是文治还是武功,都能勉强拿得出手了,这对一个想要有所作为的皇帝,意义十分重大。
这一日的午膳吃的是其乐融融,不仅他们一家子和皇帝皇后,太子二皇子还有大公主都来了,一大家子分了两桌坐下,男子一桌女子一桌,中间用屏风遮挡。
但是即便如此,也没耽误里外两桌的热闹。
大家边吃边说,一点都没有皇家的威严和庄重,反倒有几分家庭的温馨与和睦。
皇帝如同一个真正的父亲一般,勉励太子,夸奖小舅子,张鹤龄也和一个真正的小舅子一样,接受姐夫的夸赞,接受大外甥的崇拜,脸上还有几分不好意思,一点都不像一个沉浮宦海之人,而皇后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也只觉得心中慰藉,她之前总担心弟弟,担心娘家,可是如今看着弟弟如此能干,她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弟弟是个有能耐的,自己虽然是姐姐,但是也应该放手了。
等到一顿饭吃饭,果真是其乐融融,皇帝还将张鹤龄叫到乾清宫去,继续议论两种良种的种植方式,而太子则是领着弟弟妹妹们去了东宫玩耍,皇后则是和母亲还有弟妹说起了私房话。
张鹤龄经历过现代的信息大爆炸,当然对于玉米和土豆的优点缺点都很清楚。
玉米最大的优点就是抗旱抗寒且能种植在山林地上,简单点说就是可以开垦出更多的耕地来种植。
张鹤龄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这些信息都和皇帝说了,皇帝也都一一细致的几下,他心中沉吟道:“此事需要推广,还是得需要一段时间。”
张鹤龄点了点头:“皇上或可以先从京城周围开始推广,再慢慢扩散到全国,臣也只是在自家土地上试验过,不敢说一定能适合所有地方,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见着小舅子丝毫不居功自傲,反倒是如此劝诫自己,皇帝也十分欣慰,他笑着点了点头:“此事朕心中明白,你放心吧。”
两人商议了一番之后,便又说起了别的。
一直等到宫门快要下钥了,皇帝这才让他们一家子离开。
他们走的时候,不管是皇后还是太子都十分舍不得。
皇后好不容易见到母亲和弟弟,心里恨不得他们就在宫里住下,太子则是觉得这个小表弟还挺有趣的,想和他多玩一会儿,但是两人的这点心愿是注定实现不了的,张家一家子,很快就离开了宫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