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他看向张鹤龄,笑道:“寿宁侯,从今日起,此事就交给你来处置,希望你不要叫朕失望。”
张鹤龄躬身行了大礼,恭敬应了一声是。
等到商议完事情,几位阁臣先行告退离开,而张鹤龄则是被皇帝留了下来。
皇帝看起来有些高兴,起身走到张鹤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今日多亏了你。”
张鹤龄连道不敢,只恭敬道:“皇上既然将此事交给了臣,臣自然不敢大意。”
弘治帝越发开心了,不过高兴了一阵之后又有些怅然,感叹道:“只可惜,外戚不能参加科举,否则以你的才干,考个两榜进士岂非探囊取物。”
张鹤龄刻不敢接这个话,而且虽然他读书,但是他对自己能不能考中进士也没多少把握,更别提现在都成外戚了,再提这些也没啥意义。
因此他立刻道:“不管考不考中进士,能为国效力,为陛下分忧,便是臣最大的荣幸。”
皇帝听了这话也果然十分高兴,笑着又拉着张鹤龄说了许多关于这个部门的安排问题。
两人一直聊到中午,弘治帝又留张鹤龄吃了一顿饭,这才放张鹤龄回光禄寺。
张鹤龄一边往回走,一边也在考量这件事,虽然说这事儿需要隐秘,但是手底下的这些人,也得给个编制才好办事,既然要编制,那不如就索性从光禄寺卿这个职务出发。
在秦汉之时,光禄寺也是管理者宫廷宿卫的,如今虽然变成了皇家大食堂,但是也可以找个借口,将皇帝的亲军二十六卫之中,拨一部分给光禄寺卿,如此便解决了编制问题。
而皇帝属意的正是虎贲卫,虎贲卫负责的是警备皇城的东面,在二十六卫中排行不靠前也不靠后,就是个中前位置,如此也正好不那么起眼,可以慢慢渗透打磨。
张鹤龄对皇帝如此行事也没啥意见,反正给他人手就成。
虎贲卫放在明面上,暗地里当然还是那些通商之人,这些人若是做得好,都可以给他们虎贲卫的世职或是皇商的名分,如此也不怕这些人不出力。
从这一日之后,张鹤龄就开始整合起光禄寺里的人,同时也将上次立过功的人,都慢慢安排进了光禄寺里做事。
这些人得了官职,又有了前程,一时间都是摩拳擦掌,各个都想要立下功劳。
不过张鹤龄这会儿却不敢将这些人放出去,毕竟上次蒙古吃了那么大一个亏,也不免这些人会察觉出不对,若是最后被蒙古人发现了是这些跑商之人在打探他们的内部消息,那么他们现在过去,只怕就是自投罗网。
所以张鹤龄决定还是再等一等,先看看蒙古那边的动静再说。
最后果然也证明了张鹤龄的这个行为十分正确,在那次蒙古人大败之后,他们自家也是伤筋动骨,整整一个冬日都没有动刀兵,听闻他们回去之后,仿佛还产生了内部斗争,其中一支叛了出去,往北边去投靠蒙古王庭了。
倒是保国公趁着蒙古人虚弱,组织了好几次针对他们的行动,斩获不少,还把这帮蒙古人又往西边推移了不少。
之前他们占据的河套地带也收回来不少。
皇帝得到消息之后大喜,又是一番封赏。
不过大军出去这么久了,按着文臣们的意思,见好就收,否则只怕粮草支撑不住。
但是这回弘治帝却抗住了文臣们的抗议,毕竟这次大军可是打了胜仗的,弘治帝说话腰杆子也硬。
最后文臣们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钱粮流水一般的往西北送去。
过完年之后,西北那边又有消息传来,这一个冬天,蒙古人没有抢到多少东西,还遭受了明朝这边的重大打击,而等过完冬之后,明朝这边又坚持实行坚壁清野的政策,因此蒙古人已经有些扛不住了,开始又往西边迁移了。
保国公这次胆气壮了,乘胜追击,又是一场大胜,掠夺回来无数牛羊马。
不过保国公知道这些人是想要西退,因此也没敢追的太狠,否则把人逼急了跟你拼命他也觉得划不来,就任由剩下的人退走了。
弘治帝接到消息之后,还有些遗憾:“怎么没有乘胜追击呢。”
太子在一边听到此言,立刻道:“所谓归军勿追,那火筛部人,此时也并非山穷水尽,若是追的太狠,只怕会让他们狗急跳墙,如此损失就大了。”
弘治帝不懂兵法,但是听到儿子都这么说,便也不再多言,只吩咐下去,派人前去经营刚刚收复的地区。
之前张鹤龄和他说过,河套一带水草肥美,很适合种地,一定要牢牢把控制,弘治帝之前也想着西北之地荒芜的很,治理难度又高,放在哪儿当个战略缓冲地带算了,但是此时听到张鹤龄所言,他才生出了好好经营此地的想法。
而且不止如此,张鹤龄还恰好在此时献上了他从海外淘换来的良种,听说产量十分高,还很耐旱耐寒,因此他才会坚定了这个打算。
没错,自打弘治九年开始,张鹤龄令人寻找玉米和土豆的踪迹,一直到前几年,这才找到,而找到之后,张鹤龄也没急着献出去,而是自己先在自家田庄里实验种植了一下,又从中选出良种,培育了两三年,直到这些作物达到了自己心目中的要求,这才趁机献给皇帝。
而皇帝也果然大喜,甚至当场表示,要给张鹤龄晋封爵位。
毕竟能发现良种,这对于大明这种农业国,那就是天大的功绩了,更何况张鹤龄之前还靠着细作,帮助国家打了胜仗,只是那时候这种事儿不好说在面上,因此才没有趁机给他晋爵,但是如今却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