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如今也知道此事的水很深,他不好再查下去,因此立刻便应了:“侯爷放心,这几日小的都让人盯紧了郑家。”
张鹤龄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话,转天就递了帖子要入宫拜见皇后。
他如今入宫就和回家一样,很快就得到了允许,只是还需得再等一天才能入宫。
张鹤龄心中心急如焚,但是面上还是勉强稳得住,在书房枯坐半日,眼看时间门不早了,这才回了后宅。
他一到后宅,王氏便里里外外招呼他更衣喝茶。
张鹤龄任由她摆弄自己,等换上家常衣裳,坐下饮了一口茶之后,王氏才笑着道:“前几日我陪着姑姑去了一趟武安侯府,见着了那姑娘,果真是个端庄秀丽的,言行举止也很有分寸,的确是个好的。”
张鹤龄勉强笑了笑:“那就好。”
但实际心里却忍不住阴谋论,那个郑旺的女儿被卖到了姑姑家,是不是姑姑也掺和进了这件事里头?
可是姑姑自来就是个没什么城府的人,她要是果真掺和进了这样的大事里面,自己决计不会看不出半分端倪。
他现在回想起姑姑每次提起宫里娘娘的情形,都未曾发觉她有任何不妥,都是十分自然的语气。
张鹤龄一时间门心乱如麻,这一晚上的觉都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去完衙门转了一圈之后,便急匆匆入了宫。
走之前张延龄还有些疑惑的问他:“大哥,你这么着急入宫做什么?”
张鹤龄哪敢和弟弟说这些事儿,只是找了个去探望母亲的借口,又推辞了弟弟同行的提议,赶紧往宫里去了。
他到坤宁宫的时候,宫里刚用完早膳,他在外头也没等几分钟,就被人请了进去。
进去时,姐姐正坐在榻上逗着小外甥玩儿,母亲金氏坐在一侧,满脸都是温柔。
以前姐姐这么温柔的对待过大外甥吗?张鹤龄一时间门竟也想不起来了,脑子里乱糟糟的。
张鹤龄完全是被下意识推着往前走,又浑浑噩噩的行了个礼,然后就听见姐姐的请笑声:“怎么看着魂不守舍的,难道是起得太早了,昨晚没睡好?”
张鹤龄这才醒过神来,满脸复杂的看着姐姐。
他这样严肃的神情,也把张皇后和金氏唬了一跳。
“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怎么还认真起来了。”张皇后有些诧异的看着弟弟。
金氏也嗔怪着拍了一把儿子:“虎着个脸做什么,别吓坏了你外甥。”
张鹤龄满脸复杂的看了一眼姐姐怀里的孩子,终于道:“姐姐,我有件重要的事儿要和你说。”
他的神情格外严肃,表达的意思也很清晰,不能有外人在。
张皇后自然不是个蠢的,立刻意识到了弟弟的言外之意,只是她心里依旧是有点疑惑,有什么事非得这么严肃。
不过她还是很快将屋里的人都遣了下去,就连她怀里的儿子,也让乳母抱了下去。
等人都走了,她这才道:“有什么事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张鹤龄两三步走上前来,低声将自己这几日经历的事儿都说了一遍,他越说姐姐和母亲的脸色就越难看,等他说完之后,姐姐气的猛拍了一下床板:“胡说八道!”
看着姐姐这个态度,张鹤龄不知为何,竟是松了口气。
他很了解姐姐这个人,有点小心思,也有点小心机,但是不多,不是那种心思深沉能藏得住事儿的人,尤其是在家人面前。
如今她这般恼火,完全就是被人冤枉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