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一时间门温情脉脉,又说了好一会儿的私房话,张鹤龄这才从内院出来。
他刚一出来,德叔便迎了上来。
德叔面上有些焦虑,一见到张鹤龄,便立刻道:“侯爷,有消息了。”
德叔这话一说出口,张鹤龄便知道是什么事,也不多问,直接领着德叔去了前院书房。
就在前几日,德叔已经找人将那个郑旺引诱出了郑村镇,在他入京的半途中就将人拿住了,只是这个郑旺格外的滑头,审问了好几天,一直没审问出什么线索。
等了好几天还没个结果,张鹤龄也恼了,直接下了最后通牒,结果还不到一天,就有消息了。
两人进了书房之后,张鹤龄将屋里伺候的人都遣了下去,又让松烟去外头守着,这才看向德叔:“他怎么说。”
德叔低声道:“他确实是受了人指使,只是他也不知道指使他的人是谁,弘治四年的时候,他有一天喝的烂醉,迷迷糊糊之间门,却仿佛见到了一个人,那人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还告诉他,他的女儿入了宫,还诞下了太子,他的好日子要来了。”
说完又将郑旺的供词呈了上来,继续道:“他知道此事之后大喜,入京找了认识的锦衣卫亲属,又疏通关系找了宫里的一个太监打听消息,后来的确打听出一个比较符合描述的宫女,只是却也拿不准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
“郑旺不甘心,就时常让人捎东西入宫去,一心只以为宫里的那个宫女是他的女儿,就这么好长一段时间门,前段时间门,他却突然收到宫里的消息,说他的女儿确实是被皇上收用了,他们要成为皇亲,还叮嘱他不要把这话传出去。”
“只是郑旺这样的人,哪里是存得住话的,一两壶酒,就把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
德叔说到最后一脸的厌恶,咬牙道:“这个浑人,果真是个不怕死的。”
张鹤龄听完这些话却是若有所思,弘治四年,正是太子诞生的年份,而且郑旺一个小老百姓,竟然能打听到宫里的消息,看起来这事儿果真和宫里有关。
张鹤龄一时间门有些毛骨悚然,宫里难道有人想要害他姐姐?
张鹤龄一时间门心思杂乱,思索良久之后,终于道:“那宫里那个宫女,到底是不是他女儿?”
说起这个,德叔就有点尴尬,低声道:“他的女儿被他卖给了东宁伯家,后来又被东宁伯家转卖,如今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他自己也是糊里糊涂,只是为了一点荣华富贵,死咬着他女儿就是入宫了不松口。”
张鹤龄眉头皱的死紧,许久终于道:“好好查一查他女儿的下落,低调一点,不要叫人察觉出什么端倪来,至于这个郑旺,继续将人关着,要看严实了,莫要叫他与人交流,每日只给他一顿饭,不要饿死了,也不要叫他吃饱,等事情调查清楚了再说。”
德叔听了这话,有些不满,低声道:“侯爷,这人胡言乱语,不如直接将人处置了为好。”
张鹤龄却摇了摇头:“如今还不是时机,等事情调查清楚了再说。”
若是真的是后宫之人算计他姐姐,那他必定是要查个清清楚楚的,还得将事儿禀报到皇帝跟前,否则他哪怕是睡觉都睡不安稳。
德叔明显没想到这一茬,只当是小主子心慈手软,便琢磨着要让这个郑旺好好吃吃苦头才成。
之后几日,张家里外都显得十分平静,倒是那个幕后之人有些着急,郑旺自打那一日出门之后,已经好几日不曾出现了。
郑村镇的人只以为郑旺是进京享福去了,但是背后之人却清楚的知道,郑旺并没有出现在京里任何地方,至于那些纷纷扬扬的传言,也在新鲜事物出现之后消散了。
大家都只当这是一个想荣华富贵想疯了的妄人之言,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就在此时,张鹤龄这边也终于打听到了郑旺女儿的下落。
郑旺的女儿被东宁伯府转卖的人家,竟然就是姑父沈家,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张鹤龄简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人都有些懵了。
难道此事和沈家有关,还是说,他的大外甥,果真不是他姐姐所出。
张鹤龄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而给他回话的德叔,面色也并不好看。
“小的打听出来,郑旺的女儿,小名叫王女儿的,的确进过沈家伺候,至于宫里的那个王女儿,她并没有收到郑旺送进去的东西,而且宫里那个王女儿,她爹也不姓郑,至于这里头传话的太监,是在乾清宫伺候的太监刘山。”
这事情一时间门竟是变成了罗生门,越发云山雾罩了。
张鹤龄咬了咬牙,沉声道:“此事你不要再查了,看好那个郑旺,还有盯紧了郑村镇,若是有什么陌生人在郑旺家周围晃荡,立刻跟紧了,看看有没有人指使,其他的都不要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