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有多谨慎,在组织内多么如履薄冰,他是亲眼见识过的,而就是这样的他们,为什么会坚定的认为他是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虽然把这句话问出口了,但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答案。是,还是不是?
他感觉身前被阴影覆盖,然后,等来了一声叹息。
“我认识的那个人,发现我也在组织里的当天,就熬夜帮我完善身份背景中的破绽;在我被朗姆试探的时候,急匆匆找人来帮我,他会在我面前放下枪,会拼尽全力来救我。”
“你想和我说,这些都是假的吗?过去的记忆算是记忆,难道现在的就不算了?”
松田阵平摩挲了一下沙发的扶手,哪怕面前的降谷零是乐高小人可爱又毫无威胁力的形象,他还是忍不住避开对方的目光,盯着茶几,
“那假如我做了一件不可原谅的错事呢?”
“……我也做过很多错事。”降谷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声音悄然变得低沉。
松田阵平垂眸:“你是想说如果做错了事情就去弥补吗?可有些事情是弥补不了的。”
“怎么会。”
降谷零平静地说,
“我是想说,如果重来一次,我可能还是会这么做。”
松田阵平错愕地抬头,他看不出降谷零的神态,却能听见他惆怅却没有丝毫动摇的声音。
“因为有些事情是当下最好的、甚至是唯一的选择。为了那个更重要的目的,我必然会伤害到一些人,甚至让他们失去生。”
“这是从我选择了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做好的觉悟。”
“松田。”
降谷零到底还是喊出来了这个名字,但松田阵平的情况却比他想象中的好一点,没有露出什么过于痛苦的反应,于是他继续说下去,
“即使到现在,我的想法也没有变过,我觉得你不应该在这里,也不希望你在这里。”
他和诸伏景光都经历过培训,完全知道自己将会承担的后果,并且自愿来做卧底的,但是松田阵平不是。
虽然松田阵平同样是一名极为优秀的警察,但这不是他应该承受这一切的理由。
“即使我是白兰地?我在组织内的时间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要长。”
松田阵平完整地说出来这句话,而没有被规则限制,就意识到知道自己这一次暴露的比他预想的多了许多
如果他没提到“在日本”,还可以按照船上的想法说成是两年前成为新任白兰地的。但是多了这一句话,降谷零就不可能不多想,哪怕现在没有问他也一样。
松田阵平推测,降谷零现在应该是往他可能在成为警察,甚至是进入警校之前,就已经是白兰地的方向去猜了。
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去反驳纠正这件事情。
降谷零站在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靠在沙发上不愿意与他对视的卷发青年,感觉心里面仅剩的那一点被欺骗的郁闷都不知道哪去了。
见过拼把自己洗白的,还没有见过拼展示自己有多么黑的。
不,萩原研二也算一个。想起萩原研二这段时间在钢丝上跳舞的危险行为,降谷零头疼又多了几分
这对幼驯染看起来性格截然不同,但有时候脑回路居然惊人的一致。
“不管是白兰地、科涅克还是松田阵平,我们始终站在同一边吧。”
“……”松田阵平停顿了好几秒,含糊地应了一声,“是吧。”
他想起,降谷零第一次到这里,也是对他说出了这句话。
太犯规了。
松田阵平脑子里面不断萦绕着的那些关于死亡置换、另一个自己、记忆等等混乱的想法都被通通打断。
他有点不自然地动了动。
降谷零看见松田阵平的神情稍微放松下来,才在心底悄然舒了口气。
不过提到刚刚的话题,他就不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虽然有很多的疑问暂时无法解开,松田阵平就是白兰地这一回事也颠覆了他的认知,但是之前他们的许多猜测,却也应该也不是错的。
松田阵平的背后一定还有一个人,利用他做研究,把人推出来和朗姆针锋相对,只是那个人,可能比他们想象中的身份更高一层。
“这次设计针对萩原研二的,和当初想要杀我的,是……boss?如果不能说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