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贾蓉急匆匆过来,“再不出发就耽误时辰了,回来再找他罢。”
啪!
王熙凤甩手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刮子,冷眼看着他们父子两个,“只除了这回支取银子一事,往日但凡你们家里有所求,我从未有过二话,只当是自个儿家一般尽心尽力,自问从未有对不住你们的地方。
你们平日拉着贾琏花天酒地我也睁只眼闭只眼,看在亲戚一场的份儿上总不愿撕破了这层脸皮,你们可倒好,竟愈发蹬鼻子上脸起来!真当我王熙凤好欺负不成?
一家子五毒俱全没个人伦的畜生,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晦气东西!你们就合该溺死在淤泥里头发烂发臭,省得污了贾家的祖坟!
今日之事我记下了,他日定有重谢!”
说罢便径自离去直奔荣国府,竟都不曾随同送殡。
“这也太离谱了……贾家东西两府的男人,真真是一个赛过一个荒唐。”究竟是怎么养出来的?什么五毒俱全的货色全叫贾家摊上了?
林怀瑾忍不住将迷惑不解的目光投向他母亲,几番欲言又止。
贾敏哪儿能看不出他是个什么意思,一时间那张老脸都臊红了,羞愤之余更觉无力。
“原本还以为将贾琏送进军营磨一磨,那性子说不定还能改改,眼下看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林黛玉满是嫌恶地皱了皱眉。
谁能想到呢?不过是回家奔丧这点时间,他都能跟那歪门邪道的女人勾勾缠缠,五迷三道儿的只怕连自个儿姓甚名谁都要忘了。
“京城这样大,他们有心想躲,一时半会儿恐怕也找不着个影子吧?”林碧玉似好奇随口问了一嘴。
贾敏摇摇头,“我回来前都还没个信儿呢。东府那父子两个兴许是知晓的,奈何他们送殡去了,回头还要直奔金陵,这一通折腾下来没有个月是甭想见着人了。”
想起原著中贾琏在小花枝巷给尤二姐置办宅子迎娶一事,林碧玉便有了些想法。
转头立即就找了些“好朋友”去探查。
结果自是不出所料——拢共二十余间屋子的一座宅院,还有好些个奴仆安排伺候着,快活得很呢。
次日一早,她就将这消息捅到了正主儿的跟前。
她虽不喜王熙凤狠辣贪财做事没什么底线的秉性,但一码归一码,渣男贱女活该受到制裁。
做完这事儿之后,林碧玉就没再关注他们那边的状况,随他们闹得天翻地覆也罢。
却没想到过了两日那两口子竟登门而来。
贾琏的脸上都被挠开花儿了,还有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一见着人,他就死死垂下了头,露在外头的耳朵根子都红得要烧起来似的。
贾敏冷着脸,斥道:“现在倒是知晓丢人了?干那混账事之时怎的丁点儿不觉羞耻?一屋子的老亲世交都在那儿杵着,你说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究竟将贾家的名声置于何地?又将你的媳妇孩子置于何地?
我到现在想来都还觉得荒诞至极,你可真真是被那狐媚子迷得昏了头了!”
“姑妈教训得是,侄儿知错了。”贾琏瓮声道。
垂头丧气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但在场却没哪一个人同情他,无一例外全都冷眼旁观犹嫌不足。
显然,区区两句训斥也不足以平息贾敏的恼恨羞愤,又指着他的鼻子狠狠大骂一通,直到骂得自个儿累了才将将作罢。
王熙凤适时奉上一盏茶,笑道:“姑妈快喝口茶润润喉,骂完了姑且就消消气,没得因他这等没脸没皮的蠢货气坏了自个儿。”
喝完了茶,贾敏的情绪也略微缓和了些,冷眼斜着贾琏,“你叫我一声姑妈,但你亲生的老子还在,嫡亲的叔父还在,上头的老太太还在,按理也轮不到我这个外嫁女来管你。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你实在不该拖着整个贾家与你一同跳粪坑!
你自个儿不要脸皮不在意名声也就罢了,可贾家不是你一个人的贾家!
你这般肆无忌惮胡作非为,打算叫你的亲闺女亲妹妹如何自处?叫贾家其他女孩儿如何见人?她们日后究竟还议不议亲嫁不嫁人了?
就连我这个出嫁二十几年的贾氏女,这一时半会儿都没脸再出门交际了,都是你干的好事!混账东西!”
“姑妈息怒!”贾琏“扑通”一声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