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离得越近,那阵啜泣的哭音便越清晰,最后声源被锁定在卫生间。我看见墙角摆了一堆废弃的杂物,走过去挑了一根木棍用来防身。一点点靠近卫生间,里面是一排蹲坑,每一个蹲位之间砌着一米高的矮墙。“齐乐,是你吗?”卫生间最后排倒数第二个蹲位忽然站起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哭着向我们冲来。“小狐,真的是你!呜呜你来救我了吗?”齐乐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不见了,头发散乱,白色羽绒服被蹭得脏兮,我摸向她的手,确定有活人的体温。既然齐乐还活着,其他人呢。“你有没有见过傅霜和贺元喜?”齐乐摇头。“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沈晨曦问她。“你有没有看清楚,浓雾中拖走你的是谁?”被沈晨曦一问,齐乐双眼惊恐地瞪大。“是是杜越学长”杜越学长沈晨曦说了一声糟了,然后抬脚朝外跑去,我拽着齐乐跟在他身后狂奔。跑到游泳池旁,刚才摆在地上的尸体不翼而飞,原地只留下一滩水迹。齐乐问我。“小狐,发生什么了?”我顾不上理齐乐,问沈晨曦。“沈学长认为这体育馆还能待吗?”沈晨曦站在原地沉思数秒。“齐乐还活着,她的遭遇只是被打晕抓走而已,我们是否可以初步判断,杜越学长对我们暂时没有危害。”“就算杜越学长不害我们,带走他的那个东西呢,别忘了游乐场中起码还有第二个。”齐乐忽然惊叫一声,我被吓了一跳。“齐乐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她的目光瞪向游泳馆的大门口,被吓得说不出话,颤抖着抬起手指指向那里。我们随着齐乐所指望去,游泳馆的出口处,站着一脸死气的杜越。哗啦。身后的泳池传来水流的哗啦声,我回头看,只见平静的绿色水面下,正有什么东西平缓地向我们潜来。出口处有杜越,背后的水下又有不知是何物的东西靠近。沈晨曦拽住我的手腕说了句跑。游泳馆的对面还有其他出口,我们跑到另一个出口处,可惜这里被生锈的推拉门锁住,还堵了一堆东西。沈晨曦几脚踹开杂物,我和齐乐也慌乱地扒拉起挡路垃圾。泳池中的那个东西露了头,一个小小的黑色脑袋浮在水面上,朝我们缓缓游来,立在游泳馆门口的杜越也僵缓着脚步,一步步向我们挪来。两只。齐乐已经被吓哭了。“怎么办啊?”我也头皮发麻,沈晨曦正在试图用刀别那把生锈的铁锁。不行的话只能拼一把了,我的手中出现一团火。齐乐看见后整个人直接被吓结巴了。“小小小小小狐你你!”“其实我是个道士,会一点点法术。”我对齐乐胡乱解释了几句,也顾不上她信不信。水里的泳衣男孩儿已经爬上岸,蓝色泳衣,裸露的皮肤被水泡的白涨,眼中只有渗人的眼白,没有活人的黑瞳。他张开嘴,满嘴黢黑,发疯地向我扑来。齐乐一屁股向后跌倒在地。忽然砰的一声巨响,空旷的游泳馆中迭起层层回音,泳衣男孩发出尖利的哭嚎,痛苦地跌倒在地。又是一声巨响,杜越也精准无误地倒下了,大门出口处传来一声快跑。我赶紧去扶腿软直哆嗦的齐乐,沈晨曦也帮我拽了一把,我们三个人朝着大门出口狂奔而去。白穆确定游泳馆中的两个脏东西暂时追不出来后,才放下手中举着的手枪,对我说跟他来。我们四人一起朝游泳馆外狂跑。“白穆你怎么在这里?”“我一直跟着你,所以才能及时发现你有危险。”他一直跟着我,为什么偏偏到现在才出现?我们跑入迷雾中,但事情远远没有消停,迷雾中不时地传来一声孩童调皮的嬉笑声,或者大人交谈的低语。迷雾忽然又淡了,前方出现红绿交替的灯光,萧条破烂的游乐场焕然一新,响着欢快音乐,缠绕彩灯的旋转木马一圈圈旋转,木马上坐着一道道看不清楚的诡异黑影,身旁来来往往的也是一道道黑影,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座游乐场不仅游泳馆有脏东西吗,而是整座游乐场都是脏东西。眼前的这副情况又是怎么回事,我懵了,茫然地问白穆怎么办。嘈杂的人声中,忽然传来急切的呼救声,好像是傅霜和贺元喜。寻着声音看过去,他们两人赫然出现在一辆正在缓慢爬坡的过山车上,那辆过山车除了他们两个坐在前排的活人外,其余的座位全部是诡异黑影。而过山车那个最高最大的环形弯道,最顶处依然缺了一截。沈晨曦快速地对我们说了句。“它们在找替死鬼!快去找电闸断电!”沈晨曦已经跑向游乐场的供电室了。过山车仍在不断地攀升,距离攀升到最高点,目测只剩不到半分钟时间了,我们拼尽全力跑向供电室,路上需要躲避的黑影无数。然而还是发现的太晚了,距离关闭总电闸只有仅仅一步之遥,过山车攀升到最高点,然后俯冲了下去。我听见尖利的尖叫声传来。齐乐吓得紧紧捂住眼不敢看。我们眼睁睁看着过山车飞速地冲过一个个惊险的弯道,然后来到最大的弯道。整辆过山车失控地在最高点冲出轨道!在空中划出一道死亡抛物线后,重重砸在地上,那动静如炸雷般巨大。游乐场中,我们之间的气氛陷入寂静。过了大半天,齐乐才用带着浓重哭腔与颤音的声音说道。“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学长学姐他们说不动还”:()狐生女,蛇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