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澜七岁时被姥姥姜宝娉接到了小山村里,那时的他重病缠身,陆晋中总怕自己留不住这个外甥。而来到小山村没多久,就发生了一件让陆晋中后怕不已的事。陈启澜忽然丢了。彼时正是边疆战事胶着之时,陆晋中在前线收到妻子发来的电报,他只觉得天都塌了。小山村地势偏僻,四周都是野兽横行的崇山峻岭,若是陈启澜不慎走进深山老林里,那后果不堪设想。就在众人绝望之际,一只黑山羊驮着昏迷不醒的陈启澜出现了。那黑山羊脖子上系着铜铃,走起来叮里咣啷作响,待姜宝娉等人将陈启澜抱起来,黑山羊便在一阵哨声中飞奔离开。两个多月后陈启澜病情好转,姜宝娉四处打听那个通人性的黑山羊,可找遍了养羊的人家,都没找到那只黑山羊。这些年,姜宝娉为此事始终难舒心怀,她想找到那个救了外孙的恩人,想报答那份堪比天高的救命之恩。陆晋中听到妻子的话,下意识望向陈启澜。“你什么时候知道她是那个救你的恩人?”陈启澜别过脸看着那满树梨花,淡声说道:“我从没忘记过她,这些年一直记得!”“那你怎么不说!”陆晋中心底涌上怒气,说道:“你姥姥这些年到处找救你的牧羊女,她都快魔怔了!”“我怕年幼的我保护不了她,你们知道的,我当初的失踪并不是一场意外!”陈启澜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幽冷。“你知道为什么找不到那只黑山羊吗?因为它死了,就在送完我回家的路上,它与它的小主人一起被人推到了山崖下!”“它是只有灵性的黑山羊,坠落崖底时它垫在了小主人身下,勉强保住了小主人的命,羊倌老夫妻卖光家当才救活了她,但她却丧失了从前的记忆。”陈启澜的声音微微颤抖。“舅舅,她不记得我没关系,我一直记得她就好了!”这一刻,陆晋中再也没有阻拦陈启澜娶秦舒窈的理由了。昨夜春风一度做了最亲密之事,还有多年前的救命之恩,别说陈启澜为秦舒窈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就是他这个做舅舅的,也还不清这份恩情!“别告诉她这些,她之所以选择忘记,是因为无法承受那一晚的恐惧,我只希望她能快乐无忧过日子!”回到小院时,秦舒窈还坐在椅子上发呆。看到陈启澜进来时,她忙起身说道:“你之前……答应借钱的事还算数吗?我想今天就带奶奶去省城治病。”她甚至没有提昨晚的事,强自镇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嗯?我还答应过你这事儿?我怎么不记得了?”陈启澜看着有些局促的秦舒窈,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听到这话,秦舒窈愣住了。像是有人掐灭了她心底的光,又像是有人将刚爬出深渊的她再次推下了悬崖。那种让人害怕的失重感裹挟了她,某个瞬间,她甚至绝望到想要哭泣。一旁的姜宝娉着急了,起身就要呵斥外孙的恶劣行径。但陈启澜在她之前开口了。“除了借钱这事儿,你就没其他要说的吗?比如昨晚……”他笑得有点恶劣,附在秦舒窈耳边低声说道:“我可不想把钱借给一个不负责的人!”秦舒窈一愣,瞪大眼睛看着陈启澜。负责?她还能怎么负责?她又不是男人,也没法子娶他啊!“格局放大一点,不是只有男人娶女人,嗯,新社会嘛,女人也能娶男人!”陈启澜一点都不害臊,步步为营让秦舒窈钻进他的圈套里。“咱们俩结了婚,我的财产就是你的,甚至连我姥姥的财产都有你一半,你想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平白无故被抢走一半财产的姜宝娉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这臭小子,真是被惯坏了!看到秦舒窈还傻愣愣发呆,陈启澜开始嚷嚷。他一边解衬衫扣子,一边喊道:“你看你昨晚有多恶劣,又是咬又是掐,我一个身世清白的黄花小子被你给强行霸占……唔唔唔!”秦舒窈面红耳赤捂住了陈启澜的喇叭嘴。这男人是不知道害臊为何物吗?“负责!我负责还不行吗?不就是结婚嘛,我娶你,哦不,我嫁你就是!”秦舒窈已经被不按常理出牌的陈启澜给弄昏了头,现在只想赶紧把这哥们儿的嘴堵上。再不让他闭嘴,昨晚那点事他就全抖落出来了,她可是清清楚楚看到姜宝娉和裴落樱脸上暧昧的笑。甚至连舅舅陆晋中也不自在别过头做赏景模样,但他望向的地方明明只有一棵老枯藤!半个小时后,秦舒窈在秦家村一众乡亲们的送别下离开了这座养育她的小山村。她怀里抱满了乡亲们塞来的东西,像是远行的孩子,背囊里装满了亲人的爱。老村长将一把毛票塞进秦舒窈手里。“闺女,要是在外面过得不好,咱们就回来呀,这里永远是你的家!”,!那个教会秦舒窈打架的王三妹趴在车窗上谆谆叮嘱。“出门在外受了委屈别忍着,该动手时就动手,千万别丢咱们秦家村的脸!”……随着吉普车加速,那座小山村离秦舒窈越来越远。这是她上一世未曾经历过的新旅途,她不知道前程如何。但不管发生什么,总不会比上一世更糟糕了吧?陈启澜抬手拥着秦舒窈的肩膀,掏出手帕替她擦去眼角的泪。“哭什么?以后想回来了,随时都能回来,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娘家!”忽然,车子一道急刹停了下来,要不是陈启澜眼疾手快抱住了秦舒窈,只怕身躯单薄的她要被甩飞出去。“廖叔,你怎么开车的!”陈启澜哭笑不得说道。未等廖敏良开口解释,只见一个人影扑了过来,死死趴在车头上拦住了去路。来人是张灵芝,张保根的妹妹,也是上一世里秦舒窈的小姑子。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关系。上一世的张灵芝和陈启澜才是夫妻!“启澜,是我啊!我是灵芝,我是你老婆,你不记得我了吗?”张灵芝哭着趴在车前盖上,嘴里说着只有秦舒窈能听懂的话。“咱们俩才是一对儿呀,跟着你随军的人不是秦舒窈这个小贱人,而是我!”忽然,张灵芝话锋一转又开始咒骂秦舒窈。“你这个小贱人,你本来只是我们张家的一条跛腿狗,你为什么要悔婚?你为什么要害我家人?”“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重生了?你故意抢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你也盼着他早死,好霸占他的抚恤金是不是?”:()八零新婚夜,冷情硬汉天天洗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