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品?”
尤嫒一怔,转而笑得花枝乱颤,望向程菲,“你老公的员工真幽默,哈哈哈,现在的小年轻啊,就没几个有小剑踏实的……”
程菲瞄眼一旁老神在在的解贾,没吭声。
尤剑微微摇头,心中发笑,看来自己越南真是被这货的武力给吓懵咯,鉴定能力可不是靠唬的。
汪率眯起眼,望向一旁神态自若的解贾,轻声问:“小朱,说说。”
“赝品的根据有两个,第一,它的纸张有点过厚了。”朱沿手指捏了捏字画,“上个世纪在印度斯里兰卡一带发生过几件类似的造假案。原理是把真品表层的纸张剥离出来,各自沾上相同材质的纸张。表层那份保持原样归位,底层那份会在上面顺着笔迹加深痕迹。这样的做法在上个世纪已趋极高还原度,其中的造假大师几乎能完美还原。”
“呵……野路子的点子挺有趣……”尤嫒脸色有点僵,挤出一丝冷笑,“你编得这么像模像样,怎么不去发文算了,坐鉴定员屈才咯。”
朱沿想起自己社会文化的进修场所,陡然虎躯一震,心潮也不知为何澎湃几分。
汪率轻咳一声,问道:“第二点呢?”
“第二,大家可以仔细瞧瞧字画署名下方。”
尤剑插话道:“你想说署名下面没私人印章吗?其实这很常见,不是所有大师作品都会落印的,一些私交甚笃之间的随意馈赠只要署名就够了。”
朱沿摇摇手指,“再看清楚点,其实是有落印的,就在署名下方。”
众人闻言定睛细看,似乎隐隐约约有些方型痕迹,十分模糊。
朱沿接着道,“康先生的印章我也见过一些,但这个图形却和他留世的大相径庭,我觉得应该不属于康先生。”
“哼!强词夺理!”尤嫒娇声呵斥,“这图案你说是印章,我还能说是二维码呢。”
朱沿震惊地看向这位阴阳学贵妇,心想汪率老婆果然不同凡响,这是指印为码咯?
“证据呢?”尤剑脸色阴晦,但不敢发作,“没证据的推断没有讨论价值。”
此时,尤剑和汪率两人手机“叮”的一声。
解贾淡然道:“刚刚收到粤省字迹检测机构的报告,字迹相似程度极高,但存在临摹复写痕迹,所以他们保持谨慎审视态度,不认为这是康有为先生的真迹。”
尤剑难以置信地翻看手机里解贾刚刚发在群里的报告,深吸一口气,强撑一口气道:“就算这样,也不能说明什么……”
此时门外走来一个员工,躬身将一份文件交给汪率,便转身离开。
汪率快速扫了眼,挑挑眉,递给解贾。
解贾一只手指掀开,微微颔首,汪率直接将文件扔给尤剑。
尤剑连忙接住打开,眼神从惊疑转为惊诧,眼珠子在字画和文件之间来回移动。
尤嫒面露不悦,搁这打啥哑谜呢?她伸手夺过弟弟手中文件。
可是她典型的贵妇金丝雀,就是经济水平和知识水平完全不在一个维度那种,这份只能证明她不是文盲,丝毫检验不出九年义务教育的成果。
她不好问,又不懂说,僵住了,两眉之间蹙起,格外用力。
“哦,粤省鉴定所报告说,激光验证下,署名下方的印章与康先生的印章重合度极低,看来朱沿的推测八九不离十咯。”沈斯绪业务能力还是挺顶的,悄悄瞄了眼,就把关键信息说了出来。
众人表情各异,但心底都清楚,这副字画如朱沿的推断大概率是正确的。
程菲美目微亮。
解贾与汪率对视一眼,脸上笑意一带而过。
汪率脸色平静依旧。
其实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阴哔,虽不至于像朱沿那么笃定字画有问题,但还是留了个心眼,存着利用这副存疑的字画检验朱沿成色的意思。
尤剑脸色发苦,心中隐隐有在越南时那种被朱沿全面压制的不良预感。
尤嫒随手将文件甩给沈斯绪,怨怼的眼神在弟弟和朱沿之间移动,“有点意思嘛,看来野猫有时也能蒙头逮住死耗子。”她指着砚台,追问道:“不算字画,那砚台呢?瞎了也能看出砚台比毛笔值钱吧?”
朱沿耸耸肩,脸带无奈道:“我没说砚台不值钱……那个……汪太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