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锋有心给他汇报一下过了年之后丢掉了不少客户,但孔国荣不是在歌舞厅就是急匆匆挂电话。
等到简锋终于挑了一次时间把情况说了,孔国荣只说一句“知道了”。
一来二去,简锋也不上心了。
老板自己都不怕亏钱,他就是个打工的,何必累死累活呢?
到了七月份,粮油店的生意比之去年年底,已经砍半。
而孔国荣则是终于跟林慧离了婚。
林慧手里捏着孔国荣出轨的证据,两个孩子更是向着妈,孔国荣也不自讨没趣,家业一分一半,孔国荣给两个孩子付抚养费到十八岁。
孔国荣留下了粮油店,其他的东西基本都给了林慧。
林慧拿到了钱,二话不说就买了自己开美容院的那栋楼,里里外外全粉刷一遍,一楼到三楼,面积足有上千平。
孔国荣是想着还有粮油店在,他总能挣到钱,但市场就是那么残酷。
以前丢掉的客户,他再去拜访,人连礼物都不收了。
孔国荣只能忙着四处救火。
这个档口,也给简锋架住了。
他早想辞职,但这时候说,好像显得落井下石。
孔国荣现在不光是靠着他干活,还让他管着店里的记录。换了旁人,他放不下心。
孔国荣像是去了幻境玩了一圈,回到自己原有的生活轨迹,这才发现沧海桑田,原本手拿把掐的生意也变得没那么好做了。
他拉着简锋出去喝酒。
饭桌上谁也没有,就只有他俩。
孔国荣喝大了之后就迷瞪着眼到处找钥匙。
“我钥匙呢?我车钥匙呢?我得去接我们家鹏鹏。”
找了一圈没找到,这才想起来自己离了婚,家里的车房都给了林慧。
简锋看不过去了,扶着他要给他送回那个女人那儿。
孔国荣撒起酒疯:“我不去!我要找我媳妇!”
离了婚了,这人倒开始借着酒劲装样子。
孔国荣拉着简锋的袖子:“锋啊,哥现在只有你了,哥现在什么都没了啊……”
简锋到底还是找了个车把人送去了之前林慧闹事的小区。
之前那个在简锋面前颐指气使的女人看到孔国荣喝的人事不知的回来,气不打一处来。
“又喝成这样!”
简锋把人卸在她的客厅里,扭头就要走。
那女人喊着简锋的名字:“你别走先,给他收拾收拾再走啊!”
她跺着脚:“我哪儿弄得动他!你给他衣服脱了洗洗!”
简锋烦透了,理也不理。
那女人看着简锋走了,更生气了,骂了几句。
偏偏孔国荣刚才的几分醉到现在已经彻底断了片,她扛也扛不动人,又怕孔国荣吐在她刚买的地毯上。
只能在阳台找了一个之前装修剩下来的硬纸壳子。
她费尽力气,才把孔国荣挪到纸壳子上。
然后就不管了,任由孔国荣睡在这上头。
……
简锋出了门,迎着冷风散酒气。
孔国荣今天每句话,都是在挟恩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