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你也是小孩子。”慕安澜转头,真千金莫名多了一层柔弱滤镜,她怎么看她,怎么觉得……好贱的东西,怎么有脸欺负小白花的,当法律是死的吗?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电梯抵达顶层,顶层分两个区域,“肿瘤C区”和“肿瘤D区”。
十八层有一间“安宁病房”,不妙的预感提醒慕安澜,碰上什么不治之症,这里或许有一条龙服务。
拐到D区病房,她们停在走道尽头的病房门前,叶景宁小声问,“能不能……不要告诉她、多余的事?”
眸底闪烁着水光,凄凄惨惨戚戚。
慕安澜扫了她一眼,“我是你在医院一层偶然碰到的……一起玩过后来失去联系的、有点熟的同学。”
“澜澜……”
“我很讨厌这个称呼,但你是我的朋友。所以、默许你这样叫我。”
慕安澜别过脸,“整理一下,把门打开。”
……澜澜好体贴。
叶景宁想。
不过这嘴也太硬了。
*
“这是第一次……宁宁带朋友来看我。”
病床上慈祥的人,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她的身体被各式各样的仪器绑着,运作时,会“滴滴”响。
病床前的信息只有简单的姓名、性别、年龄、护理等级、饮食等级。
慕安澜在这个小世界的生母叫于艳,四十七岁。
在她视线之内,叶景宁爱撒娇的小女孩,手撑着病床的栏杆,嗲声叫“妈妈”。
于艳笑眯眯地摸着她的头发,“多大人了,还跟妈妈撒娇,朋友都笑你了。”
被安排“笑她”的人,摸了摸鼻子。迟到地打了个招呼,“阿姨好。”
“这是澜澜,妈妈。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叶景宁起身,“澜澜,她是妈妈……我的就是你的、你也可以叫她妈妈。”
她的手很热,攥紧了,捂出一手汗。
慕安澜的观察力得以发挥。病号服的胸口,怪异的弧度。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编了几个还算有趣的事,把于艳哄得笑个不停。
“澜澜真是个开心果……难怪和我们宁宁那么要好。”
护士推着推车,顶层摆了几瓶大大的液体,一一挂在输液架,“63床,下午的药来了。”
于艳露出手臂内侧的输液管,布贴上的日期磨损不少,时间的堆积。
慕安澜长呼一口气,抿了抿唇,故作镇定,“阿姨,宁宁,我待会还有事,不打扰了。”
“宁宁,去送送你朋友。”于艳摆手。
“不用阿姨,宁宁陪着你就好,医院我很熟的。”
“不行的,礼貌要做好!”
病人输液不能没人照看。
慕安澜的跑路技巧已成长为大师级,人还没动,她已经滑溜地钻到病房之外,合上门,跟着指引,找办公室。
病房外的空气比室内低几度,穿行在肿瘤区,风都有些阴冷。
……肿瘤区、安宁病房、陈旧的picc管、不能透露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