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愿虽不明白,还是乖巧的向后坐了坐。
就见谢云霆脚尖一点,竟然直接从车窗跃了进来稳稳靠在她身旁坐下。
车外跟随的士兵一个个都瞧在眼里,还有好事的吹了一声口哨。
盛愿红了脸,上前将帘子放下,气鼓鼓盯着谢云霆。
明明出发前还在宫里吃药疗伤,这会子倒是又和没事人一样了。
没等她表达不满,谢云霆先举手示弱:“我的伤还未好全,骑马还有些吃力,容我在这歇一会吧。”
说着掀开袖子一角,缠好的伤口果然崩裂正渗出血丝。
盛愿顿时忘了方才的不满,从马车里找出药箱替他重新上药。
谢云霆低着头,满足的看着眼前的画面,唇角无声勾出笑又在盛愿抬头时,闭上眼恢复成虚弱不堪的模样。
其实他也没装模作样。
出发前三个医官开的压抑蛊虫的药和昨夜针灸还是起了作用,身子从心脏游离在四肢的酸痛,犹如千万只银针反复扎着折磨着他。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蛊虫感受到了威胁。
这还是谢云霆第一次感受到蛊虫这么大的动作。
包好了伤口,盛愿心神不安的时不时扫过大少爷送来的包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拆开。
“好奇就打开,便是里头蹦出条蛇来,我还在这呢。”
盛愿早就习惯谢云霆这么了解她的想法。
不过的确因为这话安心了很多,打开后里头没什么蛇,倒是真的实打实装了些换洗的衣物。
但其中还带着浓郁草药气味的几张牛皮纸更是眼熟,分明是之前上官青送到她房间里用来打胎的药。
盛愿遍体生寒,犹如身处阴影里被一只吐着杏子的毒蛇盯上,随时会在她松懈的时候凑上来咬上一口。
她腹中的孩子不是大少爷的,上官青还是不肯放过她。
“求求你们,救救我们,给我们点吃的吧。”
屋外低沉的哭声渐渐变大连成一片。
盛愿掀开车帘,借着外头马车上微弱的火光看到地上黑压压一片的人。
一个个正伏在地上,凄厉的哭喊,求救。
盛愿身子探出更多想要看的远些,但夜里毕竟光线不好,又是个阴天连月光都没有。
火光照耀的范围延绵到更深更加黑暗的地方,还能听到微弱的哭声时不时响起。
周围的士兵早就严阵以待,抽出刀警惕的盯着四周。
这是。灾民?
在离京中不过几十里的地方,就有这么多灾民?
腰突然被人抓住,盛愿毫无防备就被谢云霆拉回到马车里。
正恼着呢。